24.心结

有那么一瞬间彼得·本杰明·帕克想，生活在漫画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好坏人一目了然。那些无恶不作的混蛋也不会假装是你的朋友和你套近乎。

不过时间没有纵容彼得在他的异次元时空吐槽，就在彼得觉得山穷水尽的确没有路时，一个温热的有点干燥的手握住他的，接着一个浅蓝色的复杂的法阵出现在他脚下。片刻之间，彼得就觉得身体轻盈地像是长了翅膀，就连受伤的腿都失去痛觉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太疼。

森特掀开斗篷的帽子，他在魔法光芒的映衬下就像一个从地狱里涅槃的天使——这个比喻够恶俗的，彼得想，不过这是他能想出的最合适的修饰了。

“快跑，不要停，彼得。”森特边跑边偏头喊道。

“森？！”彼得有点糊涂了，但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和森特奔跑在蓝色的魔法阵铺成的路上，当他们踩上最后一个魔法阵时，两人就像踩在了无底洞上掉了下去，视野之内也是一片黑暗。然而当他眨了个眼，他们已经到了小镇外围。

一切似乎都与来时没什么两样，长满青苔的台阶，分辨不清的字母，只是比起来时已是更深露重，一轮暖黄色的满月悬挂在乌云重重叠叠的天空。

“腿怎么样？”森特气喘吁吁地说道，尽管才几步路，但他已经累的不行了。

彼得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刚刚还好，现在动一下，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骨头碎裂的痛楚。不过他只是看着不远处黑黢黢的群山：“噢这很好，我有神奇的蜘蛛力量，记得吗？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森特弯腰蹲下来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左腿，彼得应景地发出一声惨叫。森特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彼得只好迎上他的视线。他试图解释一下，但森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背你，我们先离开这里。”

“……你什么？！”彼得觉得这是他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得了吧森，认清现实，你没办法背起我的，我是一个有肌肉的十六岁高中男生，不是一个得了厌食症的六岁小学女生，你办不到。”

“事实上，你比一个得了厌食症的六岁小女生还烦。”森特等的不耐烦，直接扯住彼得的手臂让他趴在自己背上。他花了挺大的力气才调整好姿势，不过好歹可以开始走了。

森特走的不快，步履也很不平稳。有好几次彼得都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但森特都没理会他。来时二十分钟的路程，回去却几乎用了两个小时。到了州际公路边缘后，森特将彼得放下来，他踉跄了一下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才没倒下去。

“在路边坐一下吧。”彼得有些担心地拍着他的背。

森特摆了摆手，有些长的头发散下来被汗水黏在脸上，他直起身，随后抬起手用手背将额前头发捋到一边，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暂时可以放松一下了。”

“刚刚在镇子里是怎么回事？”彼得也松了口气，想起镇子里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他一直都是个胆小的人，只是当他背负着蜘蛛侠的称呼时，他注定要坚持战斗。

“因为要完成那个咒语难度很大，我现在的状态，必须要保持绝对的专注才能完成。如果亡灵们来攻击我的话，我很可能就做不到了。所以我只能让你作诱饵，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因为，呃，很突然，你知道——”森特一开始还说的很清楚，但是到了后面逻辑就有些混乱。

彼得没等他说完就伸手抱住了他：“没关系，森，那没什么——虽然我有那么几秒我真的非常绝望，不过……总之，谢谢你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森特的身体因为彼得突然的拥抱而变得僵硬，他手足无措地举着双手有些想拍拍彼得的后背安慰他，不过这种温情一刻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直到彼得松开他，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两人运气不错，没到天亮时经过的第二辆车愿意载他们到最近的城镇去。天将亮时两人总算能找个地方好好洗下澡，当彼得想休息一下时，森特觉得他们还是先找到萨姆与迪恩再说。

想到白天迪恩那通电话，彼得打了个哈欠，还是订了两张最近的机票，不过纵然如此，两人找到萨姆与迪恩时也已经是下午了。

虽然森特与彼得都清理过，看上去没那么狼狈，但这两天完全没休息的他们看上去消瘦不少。出乎意料的是见面之后迪恩只是拍了拍他们的手臂并没多说，随后就建议让两人先休息下。

“飞机上喝了太多咖啡反而睡不着了，彼得先去睡吧。”森特看了眼彼得的腿，他揉了揉眼睛看向萨姆与迪恩：“水神来到这个世界了，不过我想她只是针对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们呢，有什么发现吗？”

彼得困得不行，听到森特的话他也没反对，只是一瘸一拐地回到对门房间里睡下。目送他离开之后，迪恩才收回视线，他眯起眼睛：“我记得你们说过只是做些调查？你没有受伤吧？”

森特扭头看窗外：“……天气真好啊。”

“好你个头。”迪恩翻了个白眼，“我和萨姆觉得有什么东西盘踞在我们的老房子里，那里的确也发生了一些怪事。还有我们来到这儿是因为萨姆的梦……你能相信他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他梦见的事情都会变成真的？”

“完全可以理解……”森特小声地道，他同情地看了眼萨姆，视线又转向迪恩：“所以，这就是你们正在处理的案子？”

迪恩瞪了他一眼——当然这是因为之前森特针对萨姆行为的评价：“听上去你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难道哪里不对吗？”彼得问。

“萨姆的梦境，我们家的这些，爸爸的失踪，虽然我找不到其中的联系，不过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联系——你还记得飞机上那个恶魔吗？”迪恩看了眼萨姆，他顿了顿，虽然不想再提起来，不过这些事必须得说清楚。

森特揉了揉眉心，他自然记得，其中的联系其实已经相当明晰了，只不过迪恩一直不想承认而已。他不介意成为那个揭穿谜底的人：“你想听到答案吗？我觉得那些恶魔盯上萨姆了，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原因。而你们的父亲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们。至于你们，反抗那些黑暗的垃圾吧，伙计们，无论如何，你们都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像那个去睡觉的小蜘蛛。”

“……”萨姆和迪恩因为这中二气息满满的发言都沉默了，最后还是萨姆清了清嗓子，他看着森特：“你又没见过我们的父亲，怎么能确定他正在做的事。”

森特露出笑容：“我的确没见过他，但是我认识他的儿子们。虎父无犬子，我打赌他和你们一样在战斗着，至于你们纠结的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行动，用最老套的道理来解释就是……”森特看着他们收敛了笑容，随后压低声音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想你们遇到危险，我的儿子们。”

“闭嘴，森！！”萨姆和迪恩又同时吼道。

迪恩甚至因为森特最后这句话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他嫌弃地看着严肃的法师：“老爸才不会这么说话，不要试图模仿一个你没见过的人。”

“不管怎么说，”森特耷拉下肩膀，“我们已经在战场了，就算你们的父亲一直致力于把你们培养成战士，但他也绝对不会希望亲眼目睹你们战斗受伤甚至战死，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吧，傻小子们。”

“你才二十四岁。”迪恩说，“别那么叫我们。”

“你还没有那个十六岁的高中生成熟。”

森特对二十六岁的迪恩·温切斯特发出了嘲讽。

迪恩·温切斯特受到伤害，生命值减一百，怒气值增加一千。迪恩·温切斯特对法师森特发动技能糊你后脑勺——

“这种幼稚的报幕是什么鬼？！”迪恩看向一边的萨姆。

萨姆摊手：“因为你们的行为更幼稚，你们继续玩吧，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

直到萨姆关上门，迪恩还在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担心的话就一起去啊？”森特说。

“你话真多。”迪恩想也不想地站起来，他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拿上萨姆的，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看着森特：“我才不是担心小萨姆，我只是不想和你呆在一个房间里而已！”说完他关上门离开了。

“……”森特对着空气撇撇嘴，想了想他决定回自己房间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