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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险招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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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编乱造了一大长串,倒是还挺唬人的。

风作寒听得认真,“姐姐果然聪明,不愧是别云涧三大弟子。”

“小伎俩不足挂齿,只是不知尊使大人为何会与妖兽同笼,出现在驿兽阁的囚车上?如今想来,我这一路都把他当囚徒一般,怕是怠慢了。”

“悬阳哥哥就是很奇怪的,他做什么都不意外,”风作寒顺着亭檐去看外面夜色空漾的天,“我小的时候,他特别凶,不高兴了连我哥都敢打,舍寻长老总是罚他,那时候他十天里该有七八天是跪在珉寒洞中思过的。后来长老去世了,我们都以为这下再没人能约束他了,他反而自己收敛了不少,只不过变得阴晴不定,会莫名其妙的发笑,发呆,甚至会默默流泪,很多人都说他疯了……再后来他性子越来越冷,连话也不爱说,谁都捉摸不透他了。”

夜悬阳……发笑?流泪?

阿廿想着夜悬阳那张“万事与老子无关”的脸,怎么听怎么玄乎,可越这样离奇之事,反而越不像谎话。

风作寒说着话,突然站起身,平日里堆满假笑的脸上换上了一丝少年人才有的青涩和拘谨,“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阿廿赶紧扶他坐下,生怕被讹上,“小少主有事请讲。”

“你能……陪我去找悬阳哥哥吗?”

“少主要见尊使,我一个外人怕是不太方便。”

风作寒垂着头,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姐姐,其实我昨天根本没见到他,他很少见我的,而且我……我很怕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怕他。”

怕他,所以派刺客暗杀他?

鹿未识摆着一副清醒悠然的面孔,脑子里却完全乱作一团。此时她最想要的就是有个叫直觉的东西来判断孰是孰非,很可惜她没有。

“姐姐,你陪我去找他吧,他既然愿意让你押送囚笼,说明他信任你,他会见你的。”

“少主,押送囚笼并非尊使大人的意愿,是驿兽阁转交给我的……”

“姐姐心里是清楚的,驿兽阁阁主曾是寂牢阶下囚,悬阳哥哥没有再抓他回去已是极不寻常之事,就凭他阮契阔,怎做得了悬阳哥哥的主?”

阿廿自然知道他说得有理,心底却莫名矛盾,明明一整天绞尽脑汁盘算如何哄骗风作寒帮自己和夜悬阳套近乎,可眼下风作寒主动要和她去见夜悬阳,她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我与尊使大人素昧平生,小少主说他信任我……”

风作寒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突然整了整神色,“姐姐请恕作寒冒昧,世人都知驿兽阁阴险,寂牢莫测,别云涧堂堂名门正派,愿意代驿兽阁押送囚笼到寂牢,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吗?”

他素来空淡无神的眼睛里此时散着奇异的光,痴执而绝望。

“这世上想接近悬阳哥哥的人从来不少,鹿姐姐愿意兵行险招,为何不愿意与我同去呢?”

话已至此,鹿未识知道这少年是豁出去了。

她看着小病秧子几乎菜色的脸,终于点了点头。

风作寒如释重负的笑了,“姐姐请。”

寂牢门前。

风作寒退去左右,只剩他与鹿未识二人。

“小少主,我们就在此等尊使大人出来吗?”

“姐姐莫急,我有办法……”

那小少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直接砸到寂牢破旧的小门上,小门“嘎吱嘎吱”晃了几下,掉落了一小片腐朽的门板。

阿廿眯眼瞧着风作寒,这是怕夜悬阳?

这是怕夜悬阳打不死你吧?

风作寒大大方方的闯完祸,扭头转向阿廿,一脸大功告成。

“这样,尊使大人会出来见我们?”

风作寒含笑摇头,“不会。”

他白森森的笑容在凛凛夜色和寂牢昏暗灯火的交映下显出一种凌厉的狡诈。下一刻,瘦弱的少年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抬手猛然朝阿廿背后推了一掌……

鹿未识失了念境这些年,没有想象,没有预感,万事都只能靠五识所察来判断,着实很耽误事。待她发现不妙,反身还击,却只来得及抓住风作寒袖边一点褶皱。

然后,她直直摔进门内。

牢门被撞得摇摇欲坠,落汤狗抖水一般淋落了一地稀碎的木屑,然后依旧兀自残破着,继续立在寂牢与人世的中间,仿佛尘世的一切搅扰都与它无关,这颓唐矜立的姿态倒有几分像它的主人。

阿廿来不及想太多,咬牙起身,欲推门出去,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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