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熙熙攘攘天下客，谁为权力谁为义

入夜，柳随风独坐院角石桌前，宋明珠见四下无人，悄悄潜入落下。

“公子！属下寻遍了从萧家出来的大路都不见吴老夫人踪迹，不知道老夫人现在藏身何处……”

柳随风打断：“不必找了。”

宋明珠一愣。

柳随风道：“萧秋水此人常有奇思，老夫人的行踪连我都骗过了，你也不会找到。”

宋明珠俯首，“是属下愚钝，那接下来该当如何?这镇上到处是剑王的人……”

“我当他剑王为何在浣花不与我争？原来是在外围布置，想截住老夫人，做个在后的黄雀。”

宋明珠仍不解：“可萧秋水都还未曾与老夫人会和，剑王缘何有这样的自信?”

柳随风冷笑：“能按兵不动却偏偏在这里设卡，说明萧秋水猜的不错，老夫人身边还有个暗桩。”

宋明珠疑惑：“帮中暗桩都下过 生不如死丸，个个录有名册，萧家唯有邱伯一个暗桩啊？”

柳随风淡淡道：“是那个无名之人。”

“无名神魔！”宋明珠恍然大悟！

柳随风轻笑，“这些年剑王手底下的人，唯有这无名神魔我不知身份，你且暗暗跟着我，萧秋水自会带我与吴老夫人汇合，那时这无名神魔定会现身。我倒要看看这无名神魔，到底是谁！”

………

红袖房间。

萧秋水拿着一本门派名录，在纸上歪歪扭扭的誊写一个个名字，‘青城派’‘拙刀山’‘铁毡山庄’‘竹海帮’……

唐方沏茶路过瞥见皱眉：“写这些门派到底什么用?”

“娘说过这些门派跟萧家交好，先记下来，送走吴老夫人后，我去求助。”

唐方喝口茶，淡淡道：“权力帮以利聚人，收买了不少门派，我怕你到时候要碰钉子。”

萧秋水忽而笑笑，转身盯着她，“以利聚人做不得数，喏，你之前不是都仗义出手了吗？”

唐方一怔，不自在。

柳随风此刻推门进来：“萧兄不要太乐观了，古往今来，人所求都是两件事，权和利。利益相同就是朋友，不同就是敌人，如今的权力帮只要给足其好处，那浣花的朋友可就成了权力帮的朋友了。”

萧秋水又道：“你是说他们会见死不救?”

柳随风轻笑：“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江湖以利相聚，一直如此。”

“不对。” 萧秋水摇头。

萧秋水凝神一想：从前我读江湖故事，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可那时的故事只是故事……

直到——

【秭归，众人与金银钱庄和傅天义争斗的画面。

萧家，叔叔伯伯与权力帮争斗负伤的画面。

萧家，众人在剑庐中挂了彩却谈笑风生的画面。】

……想起之前的种种，萧秋水笑笑：如今身处江湖才发现，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总有人会不在乎诱惑与恐惧，为不平事发声，为羸弱者仗剑。

“可这样的人有几个?” 柳随风冲他问。

萧秋水道：“我不知道。但父亲说，萤火也能燎原，心怀侠义之人，总会走到一起，以义相聚才是这个江湖的底色，也最终会改变这江湖！”

唐方听着萧秋水的话不禁触动，深深地看着他。

柳随风叹道：“我很担心萧兄，笃信这等天真说辞，会伤了自己的。”

“那你要不要赌一赌?看看天下到底是因利而聚还是因义而聚。”

柳随风看了看萧秋水，“好，赌就赌。”

唐方觉得无聊：“打这么虚妄的赌?你们要赌什么啊。”

萧秋水一时语塞。

柳随风道：“赢了的人可以拿走对方一件挚爱之物，如何？”

萧秋水一愣，“挚爱之物?”

见他神情，柳随风叹道，“随口一说，不过想用些唬人的赌注点醒你而已，不喜欢就换一个。”

“就赌这个好了！风兄要把挚爱之物藏好，你输定了！” 萧秋水突然拍案叫绝。

柳随风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忽然红袖慌张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