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暗夜潜流

夜色如墨，长安的街道寂静无声，唯有夜风穿行于巷陌间，发出簌簌的轻响。承天宫中，灯火依旧璀璨，将武则天的影子投射在镂空的窗棂上，显得格外孤独而冷峻。

武则天站在案前，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沉稳而深邃。她心中清楚，虽然裴炎已被抓获，但这场权力斗争远未结束，敌暗我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敌人反扑所伤。

“陛下，狄中丞与李将军已到。”裴夫人轻声进来禀报。

“宣他们进来。”武则天微微颔首，将手中玉玺搁置在一旁，转身坐下，整个人气势凌然，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之后，狄仁杰与李牧步入殿中，二人朝武则天拱手行礼，恭敬道：“陛下万安。”

“免礼。”武则天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目光在他们身上缓缓掠过，随后直奔主题，“裴炎的事情只是开端，但我不相信他的背后只有他一人。这些年，我感觉到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暗中滋长，你们有什么看法？”

狄仁杰沉吟片刻，随即上前一步，语气沉稳道：“陛下所虑极是。微臣近日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裴炎府上虽已无明显的同党，但其府邸内有大量信件往来，隐约指向几个江南大族。这些家族财力雄厚，暗中资助叛党，恐怕并非一朝一夕之举。”

李牧闻言，眉头紧锁，补充道：“狄中丞所言正是。臣早在边疆之地便收到风声，这些江南大族不仅与北地余党有所往来，甚至与西域的一些部族也有联系。若不尽早处理，恐怕后患无穷。”

武则天眼神凌厉，冷哼一声：“这些人当真胆大包天！以为朕治不了他们吗？裴炎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现身。”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李将军，这些江南大族的势力渗透至边疆，可见其根深蒂固。你可有对策？”

李牧坚定地点头，沉声道：“陛下，臣已暗中调派精兵，准备随时进驻江南。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定将这些家族的势力连根拔起！”

武则天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转向狄仁杰：“狄爱卿，你的调查需加紧进行。朕要这些大族的详细情况，包括他们的商路、财源、以及和朝中官员的联系。”

狄仁杰拱手领命：“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必将这些人的背景查得清清楚楚，决不让他们再有藏匿之处。”

武则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很好，朕要让这些人明白，凡是背叛大唐者，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们二人务必齐心协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

“臣等遵命！”狄仁杰与李牧齐声应道，眼中皆充满了决然与坚定。

几日后，一支身着便衣的密探队伍悄然从长安出发，直奔江南。他们肩负着武则天的命令，要对那些江南大族进行彻底调查。一行人行至大运河南岸，四周的景象逐渐从北方的苍茫转为江南的秀丽，但这片美景下隐藏的却是无数的暗潮涌动。

领队的密探名叫杜轩，是狄仁杰亲自挑选的心腹。杜轩为人机智，心思缜密，他深知此次任务的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于此。行至吴地，杜轩的队伍暂驻于一处小镇，他命手下乔装为商贾，借着交易之名，与当地的几位大族接触。

当夜，杜轩在一间茶肆内与几位商人周旋，打探消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商人低声道：“杜兄弟，这江南大族可不是寻常人家，别看他们表面上做些丝绸买卖，实际上，背后的势力连朝廷都忌惮几分。”

杜轩面色不动，浅笑道：“老丈放心，我不过是个小商贩，贩些货物而已，岂敢与这些大族为敌？只不过，近日听闻江南风波不断，想了解一二，以免误入险地。”

老商人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方才压低声音道：“你有所不知，这些大族暗中与北地余党有所勾结，最近还传出他们与朝中某些大人往来密切。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被卷入其中。”

杜轩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分毫，继续与老商人闲聊几句，待得对方离去，他才缓缓起身，走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栈。刚进房门，他便命人将探听到的消息以飞鸽传的方式传回长安。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太极殿中，武则天正与狄仁杰密议。殿内烛火通明，映照在二人凝重的面容上。

“陛下，这是杜轩传来的最新消息。”狄仁杰将一封密信呈上，语气中充满了慎重。

武则天展开信笺，细细浏览，眉头越皱越紧。她看完后，冷冷一笑：“这些家族果然不安分，竟敢与朝中官员勾结，难怪这些年江南之地如此难以控制。”

狄仁杰点头附和：“这些大族凭借着财力雄厚，渗透至各个层面，甚至连地方官员都与他们有染。若不彻底铲除，恐怕将成为朝廷心腹大患。”

武则天目光凌厉，缓缓道：“既然如此，朕便要让这些人尝尝背叛的代价。狄爱卿，你立即拟定一份江南肃清的计划，李将军那边也要做好准备，必要时，朕不惜动用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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