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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从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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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军之所以悍然组成箭阵射杀武林正道中人,应当是暗中奉了晋王的密令而来,吴王的权利一早已被晋王架空,这是小妹李轩尘告诉他的。

所以今天吴王领兵围山,发号施令的人绝不是吴王,而是另有其人,甚至极有可能是唐太宗从头到尾就一直乔装在军中,暗中坐镇指挥!

那军官冷哼一声道:“乱臣贼子,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李钲冷笑道:“朝廷放着乱臣贼子不去追捕,反倒无缘无故来杀害山谷里这群为国为民的江湖义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反倒冠冕堂皇得很。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那日到时,且看谁会将谁放过。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条件,那么要战则战,就算你们一拥而上,我们只剩一人,也决不投降,誓和你们死战到底!”

那军官满脸不屑之色,道:“呸,军国大事,你们这种江湖草莽有甚用?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们自己了!”

手抚刀柄,神色更加冷傲,挺胸凸肚,傲然而立。

李钲突然转身,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何须多费口舌!能战则来,且看鹿死谁手!”

那军官一怔,仰天大笑,道:“鹿死谁手?等我们大军一齐冲杀进谷,你们能留全尸都是幸运呢!”

李钲仰天大笑,道:“你别小觑了人,像你这样的人,我们的人里随便挑一个出来,也比你强似百倍。”

那军官冷冷道:“好,有种,我就让你回去,看看我们到底谁先杀了谁,谁死在谁刀下,都无需后悔和害怕!”

这军官想是从军多年,血里火里冲杀多年才混到今日的位置,李钲眉目如画,俊俏无比,已是令他无由心生厌恶。

他有心放李钲走,然后令铁甲军一鼓冲入谷中,再将李钲生擒回来,煞一煞他的威风。

李钲则算计分头从谷后翻山越岭逃走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哪怕他们冲进谷去,到时候一无所获,自己再想法脱身,那就容易得多。

也不管那军官如何处置,接过自己的宝剑,转身便行。走得三五步,忽然听那军官喝道:“且慢!”

李钲心中暗笑,缓缓转身,望着那军官冷笑道:“怎么,不敢和我们的人决一死战吗?”

那军官向他望了一眼,对他的讥讽却并不恼怒,缓缓道:“兵法虽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上官虽下了命令要将你们全部剿灭,我却要顾惜我自己麾下兄弟的性命。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你跟我走吧。”

那军官先前只是拿言语试探,却见李钲气宇轩昂,神态凛然,全不是弱不禁风的酸秀才样。

而且说话不卑不亢,语带机锋,心中忽然不免有些惜才之感,又听了部下暗中耳语劝阻,觉得这少年年纪不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色与气质实在也殊不可侮。

能在万马军中神色不变,泰然处之,即便是自己面对敌人,未必就有这样镇定如恒的胆量,当下连忙将他叫住。

李钲回头站定,道:“是战是和,将军可要决断好了。”

那军官道:“就是这样了。我早听说陇西后人英武了得,先前的话,不过聊相试尔,请你不必耿耿于怀。既然我只是有心相试,就谈不上‘无礼’二字。你上马跟我走,山口我会如约留下一条道路,让你的朋友‘逃走’,至于他们能逃多远,非我可以掌握,你应该明白,上官有令在身,我也只是一个毫无权力的军中军官而已。”

李钲点头笑道:“似你这样的沙场老将,自不会言而无信。”

那军官点了点头,道:“多谢你看得起我们军中粗人。我也相信你不会中途逃走,也不给你上我们军中的镣铐了。”

把手一挥,一名步军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过来。李钲踩蹬上马,一行人缓缓前而行。

从山谷谷口走到中军大帐,尚有十里之遥。吴王布阵依山势而行,从潜龙山庄到南面谷口,中间还有一段山路。

李钲一边走一边望着雪花纷飞,一带山林皆白,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一任那名步军牵着缰绳向前一步一步上下颠簸而行。

中军大帐越走越近,忽见营门大开,一对铁甲军驰出,领头的那人和一般铁甲军所穿盔甲不同,手里还提着一条铁槊。

铁槊之上,挂着一朵大大的枪樱,还未走近,便大声问道:“可曾抓住钦犯?”

领头军官下马上前,抱拳道:“标下幸不辱使命。”

那将官借着火把光一望,见李钲生得弱秀气,面目如画,心中不免狐疑道:“皇上担心的陇西公子就长这个样?你们没抓错人吧?”

那军官一笑道:“有画影图形,怎会抓错?将军未免太小心了。”后面几人一听,尽皆耸动,窃窃私语起来。

要知“陇西公子”这四个字在长安可谓如雷贯耳,两次突厥合议,两次夤夜入宫“觐见”皇上,长安对这位陇西公子早已是揣测纷纷。

但说起李钲促成大唐和突厥先后两次合议,无人不竖大拇指赞一声“好男儿!”相反至于他夜入禁宫,反倒没多少人提起了。

太宗一朝宫禁不设防是长安的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大家认为夜里闯进皇帝的住所去“觐见”皇帝,除了有些胆大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

而军中则看重的是为国杀敌不畏死的好汉。多少身犯重罪的人被革除户籍充军发配。

到了军中以死效命,纵横沙场,为国杀敌,后来又做到衣紫腰金的人不是没有,因此军中最佩服的便是有胆色的人。

那将官见到李钲只是一个相貌弱的少年,起初有点不相信,直到那军官取出图画递给他仔细看了,才道:“好,既然钦犯诚心‘投诚’,你们不可为难于他,一切都交给吴王来发落吧!”

那军官道:“只是钦犯的同伙都跑了,标下这件事还是没能办好。”

那将官道:“皇上的旨意是拿首犯,从犯逃走,可以不追,若有需要,后来下海捕追拿也是可以的。——怎么会叫从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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