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为了孩子
这几十年来,红黄两教将这个消息严密封锁,直到四年前布达拉宫全面修葺,白教法王才在布达拉宫的一面夹墙无意中发现了两位师叔手的戒日神功残本经。
他看完经之后,这才来到中原寻求“戒日神功”的真本。
李青尧手里虽然没有真本,但他聪敏过人,又将“腐骨神掌”练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第八重高度,被白教法王认为奇货可居。
否则以白教法王的名气,他是绝不愿意和李青尧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
姬玉笙灵蛇剑一抖,剑光宛若万缕千丝,迎头下罩。
白教法王一手拉着李青尧,倏地一个身随步转,化掌为指,“铮、铮”两声,在姬玉笙和李钲的剑脊上接连弹了两指。
这是他仗着武功高绝使出的一招险中求胜功夫,李钲若无其事地受了白教法王的指力,姬玉笙却是虎口发热,灵蛇剑几乎掌握不牢,心头发闷,气血翻漏。
原来白教法王乃是吐蕃第一高手,功力之高,还在红黄两教的活佛之上,连弹两指,用上了内家功夫中最为高深的“隔物传功”。
精强的指力透过姬玉笙的灵蛇剑瞬间攻破了姬玉笙的护体气功,令她登时半身酸麻,一只手宛若被雷击了一般,半晌无法复苏。白教法王喝声:“撒手!”
扬空一抓,向姬玉笙的左臂抓了过来,这是一抓气力更大,姬玉笙本就被他的内功震**,灵蛇剑果然被他劈手夺去,远远掷开。
说时迟,那时快,白教法王小臂一弯,掌式倏地变为密宗大手印,向姬玉笙背心猛击过来。
密宗大手印乃是吐蕃三教的秘传武功,威力之大,不在中土武林领袖少林寺的三大镇寺神功之一的大力金刚掌之下,在白教法王这样的大宗师手下使出,却比一般人使不知厉害了多少倍,姬玉笙要想招架,已是不及。
忽听背后有人清叱一声,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剑势凌厉之极,白教法王武功高绝,是个识货的人,不敢将自己的手臂卖在对方剑下。
心中一愣,急忙缩手飞过一边,原来来的是龙门六老,发剑攻敌的,乃是龙门六老第一位灵石道长。
白教法王以无上金刚指力震击李钲和姬玉笙,按说以他的功力,这一记重手击中姬玉笙,姬玉笙就算不死也得重伤残废。
可是,白教法王手里拖着一个李青尧,分散了了白教法王的功力,指力虽重,却已分散,弹在姬玉笙剑上的指力,只有不足三成左右。
其他七成,都被李钲一个人给接了过去,消散无形。
龙门六老可绝非普通江湖中人,龙门剑法也绝非江湖中的二三流剑法,何况还是在李钲的配合之下发出,白教法王向来崖岸自高,到此也不得不抽身退步,以图自保了。
他忽然只觉拉着李青尧的手一阵冰凉,接着李青尧就已是宛若一团烂泥一般,缓缓地瘫在地上。在这关键的时刻,李青尧“走火入魔”已然开始发作了。
白教法王是一代宗师、三教第一的高手,岂能不知走火入魔的厉害?见此情形,不禁满心颓丧,缓缓放开了李青尧的手,退开了三步。
伽士南和桑嘉吉措此时也已赶来,他们看到了他们最想要的结果,就是白教法王终于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
虽然他们并不知白教法王真实的心意,但却看得出来中原武林是将李青尧看作是武林公敌的,他们并不清楚李青尧之所以成为武林公敌,不是因为他做了多少坏事,而是缘于“腐骨神掌”的太过于耸人听闻。
多少年前,天月宫主独孤月就因为练成了“腐骨神掌”第七重而纵横天下无所抗手。
她在恋人纳兰的指点下侥幸躲过了走火入魔,却无法控制心魔反噬,以至于在江湖中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最终毙命在明月神尼掌下。
那一次围攻天月宫,武林正道死伤惨重,事过多年,当年参加过那场恶斗的人依然心有余悸、记忆犹新,而这些往事,吐蕃三教是丝毫不知的。
天下动**,吐蕃和中原王朝断绝了来往,中原武林中发生了什么事,吐蕃三教一无所知。
白教法王眼看着李青尧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李青尧生死只在呼吸之间,别说李钲已是江湖中年轻一辈一等一的人物。
后来的龙门六道、穆长青和云正光等人,也无一不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即算李青尧没有面临走火入魔,能否能在高手环伺之下闯出潜龙山庄,也是殊无把握。
事到如今,就此抽身退步,或者还能保存他吐蕃第一高手的声名,激战下去,后果尚未可知。他只好招呼伽士南和桑嘉吉措,师徒三人飞过围墙,头也不回地去了。
见此情形,李钲想杀李青尧,但这一剑却是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了。他看着李青尧吐血,把紫微剑剑缓缓插回腰带,说道:“你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李青尧浑身骨节发出噼里啪啦地爆响,脸上肌肉扭曲,显得痛苦至极,良久才沉声道:“拜托你替我传句话给阿婴,让阿婴把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将来,将来让孩子拜你为师,我就可以瞑目了。孩子长大,教他不要学我,也不要想起我这样一个父亲。”
李钲点了点头,道:“放心,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会看阿婴的面子。你的孩子我一定尽心尽力教他,让他成为有用的人。”
李青尧连喘了几口粗气,口中鲜血不断外溢,但他脸上却浮现处淡淡的笑意,道:“多谢。养育孩子的责任,还是交给阿婴吧,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我只求孩子将来能拜你为师,向你好好学习,不要走上我这条路,就很好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众人望着李青尧,都不禁暗暗叹息。
李钲继续问道:“你想见见阿婴吗?”
李青尧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相见争如不见。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可我却辜负她太多。我死之后,请你把我的黑衣撕碎盖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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