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理师门

天乙散人听了，不禁勃然大怒！原来他是逸真的师父守正的师兄、璇玑师太的师弟。

而璇玑师太则是当年武林中三大女剑客排名第三的一代剑法高手，名次仅次于第一名的明月神尼和第二名风尘三侠之一红拂女而名冠宇内。

天下学剑的人哪个不知？坐在首席的人个个都是武林前辈或一派宗师，听了都皱眉头，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天乙散人！

纳兰在后窗听了，对李钲低声道：“这‘死丫头’的话倒也没错。她的师父凤紫衣的辈分确在恩师之上，是红拂女和虬髯客的师父昆仑奴的师叔。”

“昆仑奴去世得早，那一支西域武功，只有凤紫衣一直活了一百岁传了一个萧十三娘而接续烟火，后来萧十三娘才草创了燕然剑派。按江湖辈分，如果天乙散人的师父璇玑师太还在的话，见到她都要给她行个半礼！”

原来那中年女子正是铃兰公主的师父萧十三娘。她离开燕然之后四方云游，居无定所，但突厥内乱的风声终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了。

她一生未嫁，只收了铃兰公主喀丽斯为弟子，听说突厥乱起，担心弟子的安危，这才急着从天南赶回。

没想到人在路上却已经听到突厥小可汗袭位，可贺敦被无辜残杀的消息，更听说了晋王有心捉拿铃兰公主，于是打听明白，连夜转道闯上了田横岛。

如纳兰所言，萧十三娘乃是西域第一高手昆仑奴的“师叔”凤紫衣九十岁那年收的关门弟子。

昆仑奴那一支西域武学自昆仑奴英年早逝、虬髯客东渡扶桑之后便人才凋零，随着红拂女谢世，凤紫衣更是老来寂寞，感叹世事无常。

她偶然闲游突厥，遇见萧十三娘在自家门外奔跑玩耍，她是武学大行家，一见年才六岁的萧十三娘，便知她骨骼非凡，活泼跳脱，将来必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便立刻去见萧十三娘的父母，要收她为徒。

萧家父母人到中年才得此一女，视萧十三娘为掌珠，不忍女儿离开自己，便请凤紫衣留住萧家，这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中，凤紫衣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不但传她剑法绝学，还从小给她以秘制药水锻洗筋骨，是以萧十三娘十八岁时，就已是名震江湖的一代少年剑侠，生平罕逢敌手。

这时凤紫衣以百岁高龄寿终正寝，萧十三娘的父母也相继作古，萧十三娘无家无口，散尽家财，从此云游天下，成了一位行踪飘忽不定的女游侠。

风尘三侠之一的红拂女曾以后辈弟子之礼向她请教剑学之道而惺惺相惜，最后竟成了好友。论辈分，红拂女跟着结拜大哥虬髯客称呼的话，要称萧十三娘一声师叔。

论年纪萧十三娘比红拂女小了将近三十岁，叫红拂女为姐姐，都还嫌年纪太小。她们这段武林奇缘，曾被江湖众人津津乐道。

萧十三娘红鸾不动，终身守身如玉，未曾嫁人，人过中年，忽然动了心思想收一位弟子传授祖师衣钵的心意，最后在突厥牙帐城中见到了尚在父母怀抱中的喀丽斯。这师徒的缘分，讲究的就是心意和眼到。

萧十三娘一见喀丽斯就喜欢上了她，求得突厥可汗的同意，正式收了喀丽斯入门，成为“燕然剑派”（燕然剑派的名字，是因萧十三娘居住在燕然山而定）的第二代传人。

萧十三娘悉心传授，先给喀丽斯打好了根基，一年传授她十招剑法，命她用心研习，一年之后再到突厥去看她，考核她练功的成果，然后循序渐进再授她十招剑法。

总共凤紫衣秘授的衣钵剑法一百零八招，喀丽斯一共学了十二年方始全部学完。至于百花谷的谷主凤栖梧则是红拂女的知己。

两人相识还在萧十三娘之前，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萧十三娘自然和凤栖梧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逸真叫她一声“大姐”，萧十三娘才懒得答应呢。

萧十三娘见天乙散人咄咄逼人，冷笑一声道：“你的师父璇玑老尼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向我半礼请安，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的面前妄自尊大！不教训教训你，你当你师门之外就没有长辈了！”

天乙散人见她有恃无恐，心中顿时惊疑不定！原来他的师父璇玑师太死前并未跟他说起萧十三娘，大抵因为璇玑师太为人心胸并不开阔，她生平与萧十三娘比剑六次，次次都以败北告终。

璇玑师太心高气傲，从此之后，在北武当山上闭门封剑，终身不谈与萧十三娘的比武，她门下弟子也极少有人知道师父曾经为此气恨难平，天乙散人就更不知道萧十三娘和师门的渊源来源甚深了。

萧十三娘旁若无人，缓缓而前，涩声道：“你不依师门戒律，下山为官府做奴才，这已是背叛师门；见了长辈，又不下跪，更无尊卑之礼。拔出你的宝剑，让我见见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辙敢轻视于我！”

天乙散人怒极反笑，狂笑道：“我纵横半世，还没人敢跟我叫阵，你一介女流，竟敢向我挑战！在座高朋，哪位替我把这贱婢拿下！”

席上都是江湖巨盗、武林高手，见萧十三娘不过是个弱女子，就算练有武功，未必真到了一流水准。

天乙散人是晋王特意从北武当山上请下来的知名剑客，在江湖中的名气和“阴魂不散”宇嚣不相上下，大家都想讨好他，不约而同拔出兵器跳了出来。

萧十三娘冷笑连声，短剑一指，寒光四射，冷笑道：“好，我也懒得一个个地来打发了！”

晋王忽然站起来喝道：“要动手请到外面去！本王素来赏识武功高强的异人，也好趁此机会，让本王见一见北路的女中豪杰！”

萧十三娘尖声冷笑，道：“天乙散人，你目无长辈，我今日替你的死鬼师姐清理门户！”

蓦地一声清啸，喝声：“看剑！”

呼的一股劲风，便扫过来，一旁星宿海的凌虚道人喝道：“贱婢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