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冥冥山河中 (第2/2页)
“如今的扶家家主,是谁?”
又是一次毫不留情地戛然而止。
王满修稍皱眉头,抬眼望这黑衣男人,便要不快上几句,让他若想与自己对话的话,便懂些礼仪来——可是,话刚到喉口,却是忽地愣住了。
他倏然发现,男子身上黑衣,与那扶流身上所着黑衣,如出一辙;而男子口中‘余’、‘汝’这般的谓词,也与那扶流,一模一样。
王满修蓦然一楞,迅速后掠至岸旁,与眼前男人相隔一溪。
他锁起眉头,想要横握青禾,却是惊觉手中空无一物——便只好双手握拳于身旁,以静制动了。
便见王满修轻吸一息,沉声道:“阁下……你与那扶流,是何关系?”
黑衣男人的睫毛,似有稍稍一颤。
但他却是闭眼坐定,不回半言,宛若一个闷葫芦般——不,说是闷葫芦倒有些不恰当。眼前这男人,显然是只愿听白衣所答,而不愿答其疑问罢了。
观其依然稳坐磐石,既无回答之意、也无加害之意,王满修便也不再与其多言,而是自己打量起了四周。
他运气挥袖,拂去身上青丝中的水珠,侧过身来,眺向了溪水流往之处。
在那飘着云雾的远方,隐约有片望不见尽头的湖泊,平静而蔚蓝。
“这里,何处也不是。”
忽听温醇嗓音,自身前来。
王满修微微一怔,回首望向了身前男人。
就见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对漆黑无神的瞳孔直勾勾的朝他望来,似要看穿他的魂魄般。
“这里,亦何处都是。”
王满修右脚后退半步,俯首望男人,沉声道:“阁下所言是为何意?这世上怎会有地方,何处都是,又何处都不是?”
黑衣男子缓缓站起了身来。
其身形匀称,与白衣一般身高,并不算魁梧雄伟——却是不知为何,有股令人不敢上前亲近的威严缠绕其身。
先见他,微微抬眉,望向右侧高山:“那里是天庭。”
再见他,稍稍垂眼,瞰向左侧湖泊:“那里是地府。”
白衣愕然。
他立即侧身眺高山,又回身瞧湖泊,却是打量了半天,也只看出了寻常山海的景色,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玄奇契运。
王满修锁眉不解,便要询问眼前男人。
却不曾想到,没等他开口,眼前男人就又把‘那里是天庭’、‘那里是地府’两句给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回,他道‘天庭’的时候,指了湖泊;他道‘地府’的时候,却指了高山。
嗯……
白衣沉思片刻。
这不是在玩人呢吗?
本以为眼前这男人,这操着一口古老称谓的男人,是要认真为他解惑了……结果,说了一大堆,虽说每句白衣都还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却是前后不通、意义不明,全然可以算作是胡话了。
王满修轻叹口气,朝男人拂袖作了个辑,便转过了身,想要自己去看看这地方究竟有什么名堂。
“汝该走了。”
顿有一股寒意跃上背脊。
王满修倏然转身,就见那泛着白光的锋利宝剑已然出鞘,冲他眉心疾刺而来。
这回……岂能让你继续得逞!
便听他大喝一声“【百尺近】”,不再径直后掠,而是以一个侧闪躲开了宝剑的直刺,接着踏着清澈的溪水飞掠上前,往那黑衣驰去。
虽说,此刻无剑的白衣,不能施展那式【叩王庭】来震撼山河,但一招瞄准了他脸面的【摧息掌】,也已是——
黑衣忽隐。
金纹骤现。
近在身前。
一只冰寒的手掌,按住了白衣的额头。
便听‘砰—’的一声。
有水花高三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