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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曼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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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练三娘,不动时,眉如新月,眼含秋波,一颦一笑皆成诗;动起来,轻巧灵活、英姿飒爽,兼具豪气阴柔之美。

曼陀宗总坛比较独特,纵使位于荒凉西地,方圆数里也栽种了南地才有的木棉树,也不知用了何等高超技法。

木棉,并非戾气之树,人往往坚信其温馨、坚韧。但到了曼陀宗,却具备了别样的血腥气,所有贪恋连三娘美色的过江之鲫,不管武艺如何,只要进了林子,便再也没出来过。

这日,西边入城道上,隐隐绰绰来了队人马,引来路过百姓驻足观看、窃窃私语,倒不是他们多有派头,而是长相着实奇异。

为首青年,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高鼻深目,尤其是眼睛,湛蓝如水,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士,但却穿着地道的中原长衫。

他还算清俊,但身后几人就比较奇怪,一个身形如山岳般高大,刚猛威武;一个披头散发、胡子邋遢;还有一个面上有巨大刀疤,几乎从头顶斜斜蜿蜒至脖颈,身披着锦衣,且是几人中最华丽的那种。

所骑并非寻常马匹,而是西地独有的骆驼。一行人路过,不少乞丐、孩童跟着奔跑嬉笑,又吵又嚷。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曼陀宗。因为过于喧哗,距离尚远时,曼陀宗守卫已然注意到这队人马,摸不清底细,便握紧手中的剑,严阵以待,候在大门处。

青年率先从骆驼身上一跃而下,冲着一守卫抱拳,声音沙哑,并不悦耳:“在下司徒殇,此番特来拜会贵派的练宗主。劳烦通报一下!”

那身形魁梧的女守卫头子,冲着奇奇怪怪的四个人打量一番,口中轻哼一声,翻个白眼,鼻孔朝天,不予理会。

随从之一,人高马大那位,脾气很是急躁,见守卫们这种形态,三步两步冲上前去,单手冲守卫头子脖颈处一伸,管她男男女女,直接将人拎了起来,口中怒喝道:“你这娘们,甩个臭脸给谁看!区区一守卫,你猖狂什么!”

其实,守卫头子见那人奔来时,动作和心理上都做好了准备,但奈何终究没能躲过其大掌。起初,神态还勉强维持着不可一世、威风凛凛,待双脚离地愈来愈远,心底的惧怕才呼呼生出来,整个人颤抖着,语气哆嗦不止:“喂!别这样!你这样一直提着,我如何向宗主禀报!”

其余守卫也吓傻了,谁都不敢继续向前,瞅一眼那大个儿,心里就怕得很。

司徒殇此刻,倒有点弱生的翩翩风范,冲那大个随从轻声命令:“矮子,放他下来。”

守卫们这回从单纯的怕,转变为惊惧叠加。如山的汉子,竟然名曰“矮子”,真是奇哉,奇哉。

那守卫头子倒是无暇惊讶,忙不迭转身就往坛内跑,没几步就撞上一个体型更壮硕的尼姑,“砰”得一声,立马被撞倒在地,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

守卫头子挣扎着就欲起身,尼姑摆手示意其缓慢起来,不必慌张。随后,她仔仔细细盯着面前四人,长相奇形怪状,除了青年尚可,剩下三个几乎可以用歪瓜裂枣、面容可怖来形容,且从下盘和整体气势看,每个人都应武功不差。

想着少得罪一人,便少一桩祸事,尼姑低头,双手合十行礼道:“几位施主,实在抱歉,今日不巧,我家宗主方才出门赴约,大约明日才能返回总坛,施主们不如明日再来?”

司徒殇面上一笑,抱拳回礼道:“感谢大师告知。我们从西域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若宗主明日返回,今日我等可否在贵宗借住一宿?”

尼姑面色犹疑,随即礼貌回复:“能来皆是客,几位施主千里迢迢,按说住宿本宗,实属理所当然。但我宗自八年前起,宗主已下死令,不得留宿任何来客,至今从未有过特例,烦请施主们见谅一二。”

那“矮子”听了,火爆脾气又来,迈起左脚就欲上前“理论”一二,却被司徒殇及时拽住。

司徒殇冲尼姑再作揖行礼:“如此,我等今日便不再打扰贵宗,大师,您请回吧!”

听这话,尼姑觉得多少有些古怪,一般都是访客率先辞行,哪有催着主家赶紧回去的道理。

行走百米,她骤然转身,只一瞬间,整个人便呆愣原地。只见那四人,从骆驼身上抽出毛毡卷,伸手一推,麻利地在大门口打起地铺。

“你们这……也,太,不得体了!”尼姑匆忙跑来,此情此景确实让她无语凝噎。

就见司徒殇非常豪气地平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脚丫子来回晃荡,语气带着嘲讽意味:“大师,你看,从此我们疯子帮就和你们曼陀宗当邻居啦。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贵宗人士出出进进的,需从我帮借路的,直接知会一声便是。我们疯子帮,慷慨得很,借道大方,住宿嘛,也大方。”

尼姑本对司徒殇心怀好感,这番话下来,是彻底心凉个透,简直要气晕了去。想着必须骂这小子一顿不可了,刚准备开口,就见宗内又飞奔出一高大侍卫,不发一语,直接将躺在地上的“矮子”踢飞丈远。

除了司徒殇,剩下俩人惊得直接起身,就见这汉子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腰间挂把横刀,体格子看起来跟“矮子”不相上下,却能一脚将后者踢出老远,也着令人惊诧。

司徒殇仍旧老神在在躺在地上,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梦一场。

踢飞矮子的侍卫见司徒殇如此看轻于他,瞬间来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脚便向司徒殇的腰侧踢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飞出老远,相反,侍卫这刚猛一脚,愣是没有落到实处。不仅踢空了,脚踝及膝盖处还传来嘎嘣嘎嘣的脆响,大概是脱臼所致,一时间吃痛不已,整个人跪在地上,却终究碍着面子,咬紧槽牙,不哼一声。

而司徒殇的身位,只略略挪动了一寸,此刻依旧镇定地坐在毛毡上,神色淡定中洋溢着些许得意:“壮士,这才当邻居第一天,不必向帮主我行如此大礼,快起来吧!”

那侍卫运了几次气,始终起不来,此刻面色涨红,尴尬不已。挣扎着,欲再一次起身时,就见矮子已踱至身后,揪起其衣领,向外使劲一甩,霎那间已至三丈开外。这下实在疼痛难忍,面上再难维持镇定自若,整个人龇牙咧嘴,哀嚎连天。

尼姑一时间没了主意,这几人如此难缠,该如何是好?

思虑间,就见一黄衣俏丽少女轻盈走来,看到眼前场景倒也没多惊讶,冲远处侍卫瞥嘴做个鬼脸,随后冲尼姑行礼道:“大师,宗主命您回去,至于这四人嘛,宗主说了,自便,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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