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格局

师徒二人边喝茶边暗中与那两个隐匿起来的鬼罗刹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焰已经将茶水换了又换，终于他有点按奈不住了。

“师傅，那俩鬼罗刹现在在干嘛呢？”聂焰端着茶杯，故作模样的小声问道。

剑老头儿默默的瞥了一眼，淡笑道：“嘿嘿，那俩货正试探呢！一个已经进屋了，另一个还在外面观察我们。”

“啊，这么久了还在试探啊。”聂焰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都熬困了，他俩啥时候才攻符啊。”

剑老头儿不以为然的说：“管他呢，距离天亮尚早，多给这俩鬼罗刹点时间也好让旱魃放松警惕。”

“嗯，说的也是。”聂焰喝了口茶，饶有兴趣的望着剑老头儿道：“老剑，咱俩这么坐着好无聊啊，你能不能给我讲点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儿？”剑老头儿想了想，笑道：“那太多了，我得给你想想从何讲起。”

聂焰瞬间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剑老头儿道：“老剑，你已经一百多岁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什么好友？难不成这些年你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剑老头儿眉毛一挑，“怎么可能！你师傅我年轻时候可也是一个冲动的少年。至于挚友么，自然是有的，而且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高手？”聂焰为之一振，“那怎么不听你提起过？你们还有联系么？他们在哪？”

剑老头儿挠挠头道：“哈哈哈，说起来惭愧，你这不问我都把他们忘了。我这人啊，总是走到别人那了才想起来有这个人。不过对于他们，除去我个人的原因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还有啥原因？自己薄情就是薄情，别找啥借口！”聂焰撇着嘴道。

“哈哈哈，那倒不是。”回想起往事，剑老头儿眼中有着满足的笑容，“我们之间的友谊早已超过了生死，是可以托付项背之人。当年，我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共经患难，只不过在天下大势安定之后，我们三人各自奔赴东西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聂焰恍然大悟，眼中有着羡慕，“那他们现在都在哪？我能碰到他们么？”

剑老头儿咧嘴一笑，抚着聂焰的脑袋道：“当然能碰到！他们俩一个是西部苗疆圣地的巫女，掌握苗疆巫术；另一个则是南疆踏雪城的柳氏族长，拥有强绝神州的外功体术！单独拿出来那都是威震一方的存在，只是这些年很少在外显现罢了。”

“西部......苗疆圣地？南疆踏雪城？”聂焰眼中闪烁出向往的神色，“那是什么地方，我......能去么？”

“哈哈哈，当然能。我们师徒俩不是定好目标了么？要一起踏遍神州四方！”剑老头儿平静的笑着，“神州四方之地，东部以泌水古城龙台山为中心，是道门圣地；西部十万深山之中有着苗疆圣地，巫蛊两脉之人多在其中；南疆常年飘雪以踏雪城为中心，是神州大地的外功起源之处。至于北方么，是一片茫茫北漠，十万里内不见人烟，再深入就无人知晓了。”

“神州大地当真如此浩瀚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踏遍这四方啊。”

“哦对了，还有距离我们不远就是神州的正中心‘蜀地’！”提起蜀地，剑老头儿眼中有着异样的神色，“说起来，这蜀地还是我的一个故乡呢。”

“故乡？”聂焰对剑老头儿的事十分感兴趣，“你的家乡在蜀地么？”

剑老头儿淡淡的一笑，“可以这么说吧。”

“好吧，没想到这一片苍茫大地之上还有如此多的玄奇之地。我原本以为清风城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城池了，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清风城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是啊，坐井观天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我们道家人修身养性济世为怀，修道不仅要观己，更要观外！读万卷行万里路，知行合一方为大道。”

“嘿嘿。”聂焰一脸傻笑，“没想到老剑你见识这么广，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好生羡慕啊。”

“哈哈，不必羡慕。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的人生已经即将结束。在你未来的数十年，乃至百年时间里，你有的是功夫去结交属于你自己的生死挚友。到那时，你会发现原来人生的意义是多彩多样的。比如我到了晚年才知道，我努力过完自己的一生，把自己的所学所知教给你，让你继承下去，这也是我人生的意义之一。所谓生活，就是父母给了你生命，而你要努力精彩的活下去！而身为一个道家人，最重要的也不是我们会多少术法，道力有多么的雄厚，而是在你看过黑暗之后，见识过黑暗的力量之后依旧不向黑暗低头的毅力！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聂焰深深的点头，望着剑老头儿笑道：“嘿嘿，老剑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让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动传神州！”

“那就行。”剑老头儿一脸欣慰，抿了口茶说道：“说起来有意思的事啊，咱们这一聊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人。”

聂焰饶有兴趣的问道：“谁？”

“姜子！”

“姜子？他是谁？”

剑老头儿想了想说：“也是一个道家人，不过他却是一个命卜一脉的传人。”

“命卜一脉？就是和松青大伯说的何振之一样的人？”

“嗯，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何振之的道术水平我不清楚，姜子的事儿我却有所耳闻。”

“他很厉害么？比起你怎么样？”

“哈哈，这是不能比较的。”剑老头儿笑了起来，“就好像你的数学是第一，他的语是第一，你能说他的语学的比你的数学好么？”

聂焰摇摇头道：“那不能，没有可比性。”

“这就对了。姜子也是这样一个人，而且他在命卜一脉之中专精卜卦！只要他一卦算出，前因后果未来走向皆可看穿！可以说任何人或者事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秘密！”

“这么厉害？那他现在在哪？”聂焰眼中有着惊喜，“如果老何不来的话，我们把姜子找来不也是一样的？”

剑老头儿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惜啊，姜子早在数十年前就驾鹤西去了。早年我在神州流浪之际，曾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得以见识到他术法的厉害之处。也是因为他，我才在那一次的大劫中把握住一丝生机得以解脱。可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聂焰唏嘘不已，“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这样的人还在，那简直就是仙遗克星啊！”

“是啊，这也是天道的安排吧。”剑老头儿摇头道，“或许何振之也能帮我们也不一定。”

“嗯，只能碰碰运气了。”聂焰无奈道。

“其实仔细想一想，我这一辈子过的还是很精彩的。”剑老头儿笑了起来，“年少时得遇恩师，学道十五载随我师傅出山行走，跌跌撞撞到如今已经百年了。其中无数的人和事我都记忆犹新，他们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嘿嘿，老剑你很幸运了。比起绝大多数人，你的一生足够精彩了。”聂焰淡笑着说。

“哈哈，说的也是。不过有时候我也想，这样颠沛流离的一生值么？可每当看到你，看到那些被我救下的人我都会坚定自己的选择，值！人这一生总是要留下点什么的，不然不就白活了？”剑老头儿说着，抬头看向窗外的黑暗，遥望远方道：“跟你这一聊，我还真的是挺想念老友们的。等以后你我出去了，我们一定要先去苗疆和踏雪城！”

“嗯，放心，到那时候就让他门看看你的徒弟有多么的厉害！”聂焰得意洋洋道。

“好！”剑老头儿一笑，一口气将杯中的茶饮尽。

聂焰当即就要斟茶，剑老头儿却制止了他，眼神瞥向聂松青卧室的方向小声道：“嘿，小家伙，那俩鬼罗刹撑不住了，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