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自的感受

常常们在湖边站了一会，夜在徐徐拉下属于它的幕，幕的开端，先是让天矮下来，再是让湖面升起一层薄雾。薄雾一升再升的时候，天地就有了交接，就像人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一但交接上，就只属于了自己的世界。

常常们是在差点交接上的时候离开常在湖的。在离开之前，艾草似乎已经在湖里看到了异相。这只能是自己知道的事，凭的是第六感官。艾草知道，第六感官感知的东西还需印证，眼下自然是最不适合印证。

需要交待的是，一行来到湖边，感觉就有些不同，少说是活跃了起来。人们还顺着湖边走了一段路，适合于他们走的路不长，只有一小段。更多的路只能适合住在湖边的山民们走，或许也不适合他们走，只是除了眼前脚下的路，没有一条道由着他们去选择。

这样的事时间一长了就成为当然，也可以叫宿命。人或许真的有命，这谁知道呢？要是没有命，人又怎么能够分清彼此呢？人在彼此之间，中间还得有距离隔开，这距离又分远近，近也只是走得近挨得近，是不可能融为一体的，即便认为已经融为一体了，时间也会让人分开。

这样的事不能想得太多，一但想多，人就得不了消停。常常一行人沿着适合他们的路走到了尽头，然后又折回来，回到车边，再钻进了车里去。

钻进车里去时没有讲究秩序，除了胡登临带着他的助手们列队之外，其余由秦城来的人，讲的是先来后到。

不过进得车里，坐的地方却没有打乱，中午从常在镇出来坐的是什么位置，回去的时候也是坐在什么位置上的。

去得常在镇时，天色已经晚了。常在镇上有着明暗不同的灯火。常常们是由胡登临带着，直奔明的去处的，常在镇的灯火再明处，也只是个相对，就比如说相对而言，胡登临算是混出了头。

想去见猪没见得，这事自然是得补上的，如果李满在猪生意上做成了，也算胡登临做成了一桩买卖。

回得常在镇，胡登临提出再取聚，自然是没有获得支持，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各自有着各自的疲惫。

柳翠洗漱后就独自睡了，乐乐没有睡，她是夜猫子，如果在秦城，夜生活还没有开启。艾草杏眼半睁，似睡非睡，或许她就以这种方式打个盹，人又立马来了精神。

李满洗漱是放在后面的，他回到旅社，先是把自己放平，不讲规矩地放平，直接把四脚伸往四个方向。黄泽元背靠墙靠了一会，回了一会儿阳，也是累得不行，不过等着墙休息了一会，阳气算是回来了一大部分。

曾传的日子过得精细，他特意去找店家要来热水，用热水泡了泡脚。在泡脚的同时，他建议常常也泡泡。常常说他想泡个澡，曾传说，去做你的美梦。

这梦自然做不成，可一到晚上，另一个梦却跟了过来。

常常梦见了子虚城，子虚城就一栋楼，由裙楼和主楼构成。裙楼是呈圆形散开来的，像女人散开的裙子。主楼就只一栋，有万丈高。梦中常常睁着眼睛，睁着眼睛时只能看到裙楼。常常尝试着把眼睛一闭，这下换了一番景象，裙楼不见，只见高楼。

常常梦见的子虚城，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不是想把梦当成真的。当然不是他想，是梦一直拉扯着他的双脚。他在梦中还梦到了石头城，还梦到了石姐。梦中的石姐和上次遇见的不同，这次是偶遇，是常常不小心，一脚踩滑之后，跌落在进入常在镇当初时，在梦中跌进井底的样子。

当然不同的是，这次常常没有梦见青蛙王子，倒是遇见了曾经跳在他身上的两只青蛙，那两只青蛙因与他的机缘，终归在那场梦中，跳出了井底。

跳出了井底，青蛙就不叫了，它们先是躲在石头城的石缝中，看各路神仙和鬼怪过路，到得晚上，才从石缝中偷偷跑出来，找那些夜不归宿的虫子下口。 虫子也有找死的虫子，就如青蛙中有找死的青蛙，人中有找死的人，比如说在梦中的常常。

梦中的青蛙见了常常后，立马五体投地，直喊：“恩人，请受小蛙一拜。”常常没当回事，他有要紧的梦要做，哪顾得上叫？

这让蛙脸上开始有些挂不住，在拜上第二拜时，心里好受得多。

可能是蛙摆正了位置，也可能是在这事上算是想通了，也可能是礼数做到了，管你接受不接受。

拜到第三拜时，常常才反应过来。不过事也不迟，毕竟是反应过来了的。常常弯下腰，一手扶起一只青蛙，但由于青蛙毕竟太矮，弯了几次都够不着。

一下子好像就回到了生活中来，常常感觉到了腰杆的劳累。

青蛙不等常常去扶，两蛙只身一跳，就跳到了高处。

高处的蛙冲常常叫了两声，意思是给常常提个醒，该去哪儿去哪儿。

但是常常并不领会。常常在石头城逛了一圈，在遇上石姐时，石姐主动和常常打了招呼。

石姐说，好久不见。

常常说，前几天都还见着的。

石姐说，也很久了。

石姐说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惜常常没有往这方面去领会。

常常咐和了一句，也算是很久了。

这之中出现了时间的换算问题。比如说敷衍秦城的时间和天上换算，天上一日，是秦城的三年。常常弄不清秦城的时间与石头城的时间怎么个换算。

这是常理。如果不按常理，也有另一种换算方法。比如说坠入情网或爱河的人，是可以用一日的三秋进行换算的，这样换算下来，也是一日等于三年。

这是常常在梦中才想到的事情，放在日常中，他还没有这么想过。

那么，如果人间和阴间进行时间转换，那又是怎么个比例呢？是等同于秦城的人间与天上，还是有情人之间的换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