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讨食 (第1/3页)
她开口就把话挑明,悬阳也不藏着掖着,“你要的不在我这儿。”
袁七眼角露出带着光的寒刃,“袁七只是想请尊使叙叙旧而已。”
悬阳原本双手都被捆在笼栏上,晃晃悠悠垂着,听袁七如此冷硬,他便更懒散些,没有答话,只是随意抬起手。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手上的绳索眨眼就断了。
尊使大人把小臂枕在脑后,直接闭眼睡过去。
阿廿在不远处瞧他,夜悬阳这番举止她再熟悉不过,看似懒得有多余的举动,其实花花肠子一点不少。那绳索上三道锁妖咒镇着,在他手里还不如几根蛛丝,这小把戏故作波澜不起,却又露得不着痕迹,越是懂行的才越知道他有多不好惹。
当初阿廿就是被他这套路数唬得心惊胆战,躲在水边洗了十八遍手。
果然,袁七再开口,便留了三分转圜,“叙旧倒也不急于一时,我铺了这么长的路来见尊使,必然有我的道理。”
悬阳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
阿廿忍不住偷偷转向薄阙,“师兄,你说袁掌门答应与别云涧联合,我怎么听着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你别是……又被人当刀了。”
薄阙的脸色没太多变化,眼神却暗了,开口叫袁七,“袁掌门,还有一事,方才没来得及提起,请您节哀……”
袁七没回头,“暮江的事,我已知晓。”
“非也,死者并非暮江,而是令弟。”
这下,袁七回头了,重新眯起眼,似乎在琢磨他说的“令弟”是谁。
片刻后,她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拨转马头飞身朝运尸车而去。
一去一回并没太耽误功夫,袁七刚才的从容被微微僵硬的肃穆取代,对薄阙和鹿未识道:“舍弟之死,二位可知其内情?”
阿廿点头,“未识不久前的确见过令弟,或许能有些线索,但此处似乎不是说话之地……”
“既如此,可否劳烦二位随我一道回蔚北?”
薄阙道:“既然袁掌门开口,我别云涧弟子自当鼎力相助。”
所有人都裹着一张岿然不动的面皮,阿廿替他们累得慌,下意识偷偷看向夜悬阳,正巧那家伙也撩起一点眼皮看她。
不知是不是阿廿的错觉,她觉得夜悬阳在对她笑。
只是这一眼,竟莫名抚平了阿廿的心绪。她整了整神色,又跟袁七客套了两句,一队人马便浩浩****的继续朝前走了。
行途片刻未停,快马加鞭,到蔚北不过一日。
袁七毫不拖泥带水,踏进袁家大门便直接传令当日将袁十四下葬,所有亲眷,若恰好在家的就把嘴闭紧,不在家的也不必知会。
袁十四的尸身已然无法更臭,肿胀到极限后,反而开始慢慢皱缩了一点,只是尸液依然不停的流出来。入棺时足足裹了十几层白布,才掩住了里面不断渗出的东西。
堂堂蔚北袁氏小少爷,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跟阿廿叫嚣,转眼便这样惨不忍睹的去了……
袁七一直很平静,仅在棺椁入土时微红了眼。但一闪即逝的悲伤并不会干扰她的清晰果决,当晚,她踹开了关着夜悬阳的房门。
这屋子很大,四下空无一物,只有囚笼放在正中,笼外贴满了各式符咒,几乎看不见里面的人。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用符咒糊了个笼子。
小尊使正闭眸躺着,袁七勉强从符咒缝里看他,“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能擒住寂牢尊使。”
悬阳依然闭着眼,不作回应,脸色白得像带着一点病气。
袁七知道他能听见。
这局棋下到现在,明里暗里都落得模糊,执棋之手绝不止两只。但眼前这位大爷明显就是个随时可能掀棋盘的角色,她跟他讲不了路数,也就不介意直接戳夜悬阳的肺管子,“那个别云涧的小姑娘,你很中意?”
果然,夜悬阳开口了,“你明知我会来,她不过是个幌子……”
他语气懒散得很,似乎笼子里太过安逸,消磨了他的一身硬骨。
“幌子?那我杀了她,你也不介意?”
“你大可一试……”悬阳的语气仍旧真假莫测,“只要你不怕我翻脸。”
袁七感觉这个话茬说不下去了,只好硬生生换了个问题,“小十四死前,你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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