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挟持
德布杀得性起,双掌一错,时而纵高,时而扑低,好几次李钲紫微剑已要刺到他身上了,却不知怎的在千钧一发之际,竟都给德布避了开去。
红教密宗迷踪手招里套招,式中有式,变化繁复之极,竟是李钲自出道以来从所未见的强敌。
所谓棋逢对手,精神倍振,李钲的须弥大悲神剑法越展越快,更不时夹着五毒神剑、达摩十八剑和天玄九剑的绝顶剑招,乘暇蹈隙,与德布硬抢攻势,斗了四十来招,两人剑法掌法各有所长,都奈何不了对方。
李钲和德布的师兄喀楞布功力相当,剑走奇门,占了六成攻势,但虽如此,还是不能将德布制服。
李钲一时无法取胜,剑法一变,使一招“愚公移山”,长剑平平一削,劲力贯注剑尖,左右兼顾,剑锋光华一闪,连人带剑,倏地从德布头顶飞过去。
德布大吃一惊,百忙中急展迷踪步绝技,身子连转数转,竟将李钲的剑势全部解开,李钲紫微宝剑一抖抖得笔直,唰地一声飞掠出去。
德布掌法连变,挡了五招,李钲三种剑法合而为一的招数怪异绝伦,每一招尽皆出人意表。
德布的红教掌力虽时内家正宗,可是究因空手对敌,挡了五招,险象迭见,只能躲闪移动,避他剑光。
李钲宝剑连挥,精芒电闪,德布吃了一惊,一转手腕,连拍两记迷踪手,心道:久闻天山剑派老掌门明月神尼剑法超卓,与达摩、轮月两种剑法(轮月剑法乃是峨嵋派所有。
峨嵋游侠郭锦炎的妻子朱玉清学的就是轮月剑法,此处只是一提,作个交代——作者按)并驾齐驱,鼎足而三,各擅胜场。今日见到明月神尼的弟子,才知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心萌此念,立刻转守为攻,红教迷踪手怪招叠出,竟从李钲剑光中穿来插去。
李钲一声长啸,紫微剑指东打西,变幻莫测,挥剑猛扑,德布腾地一个翻身,掌飞劲风,李钲一飘一晃,避招进招,一步一步,抢进大帐。
但见晋王脸色煞白,身边四名喇嘛,乃是喀楞布带来的四名西南红教喇嘛分支中一等一的高手,德布掌力掌法虽然怪异,被李钲连抢攻势,一剑紧似一剑,逼得疾步后退。
李钲再发长啸,腾空飞起,剑光一闪,将中军大帐撕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蓦地扑下。
砰砰砰砰砰,四名喇嘛和德布都被他掌力震开,五指如钩伸手一抓,将晋王琵琶骨抓住,喝道:“狗贼,今日叫你血债血偿!”
这时帐外怪啸连声,原来时独孤子鱼带着纪毓贞闯回来了。
李钲一手捏着晋王喉管,一手横剑在胸,喝道:“都给我退下,否则我立刻杀掉这个狗王!”
见独孤子鱼身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问道:“你没事吧?!”
这时喀楞布几人也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喀楞布左手小臂上,钉着一支弩箭,一看便知是纪毓贞的手段了。
独孤子鱼笑道:“没事,受了点儿小伤,也给我杀了一人。”
五大高手,联袂而攻,纪毓贞突发冷箭将呼延秉一箭射伤,独孤子鱼一剑将他杀死,并重伤呼延高,左幼清和章野狐武功高强,未及伤得,急忙赶来和李钲会合。
李钲抓着晋王在手,喝道:“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开拔回京!”
喀楞布和德布等人见晋王落入敌手,果然不敢妄动,当下只得传令准备拔寨,因见李钲挟持晋王,不敢造次,退出帐外。
李钲喝令备马,与晋王同乘一骑,走在大军最后。
他和独孤子鱼都是武功高绝之辈,喀楞布眼睁睁晋王落在两人手中,却又无计可施,心中惴惴不安,紧随左右。
李钲将晋王点了穴道放在马背上,宝剑一直不离晋王要害,就这么随着大军,一路回往京师。
沿途路上州府县官听说晋王被擒,都吓得面无人色,想要派兵硬抢,只怕李钲手腕铁硬,一旦伤了晋王,后果不堪设想,一面催动大军急速赶路,一面派加急斥候,前往京师先行报讯。
这件事不但震动京师长安,连江湖武林,也各有传言,闻讯前往京师的武林中人,数不胜数。
李钲一路而来,至于长安城外,将晋王交给独孤子鱼,自己先打开包袱,换了一身衣裳。
原来他连促两次大唐和突厥合议,先被封为“恒武将军”和“碎叶都督”,再迁“天山都督”,都是于突厥合议事成之时,太宗传旨赐与他的,随着官职而来自有一身行头。
“天山都督”虽是虚衔,但碎叶都督却是实授,鱼鳞金甲配紫金鱼袋,是有极大功勋之人才配穿着。
这也还罢了,更兼江湖风波,闹得无人不知“天山都督”乃时皇上的亲侄,在江湖武林之中,也仅有李钲一人有此“殊荣”。
金甲鱼袋,都是前任安西都护乔师望亲手送来,姬玉笙替他好好收藏着的,平时却是极少用到。
太宗正在太极宫中,听说晋王被天山都督挟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宣大理寺少卿宇峻和宰相长孙无忌两人入宫觐见。
传旨将天山都督带到大明宫候见,暂时不问僭越及挟持太子之罪。
长孙无忌不太敢来见李钲,便请宇峻代行。宇峻一听,正中下怀,想道:“听说上次纳兰挟持晋王,晋王恼羞成怒,说要将纳兰等人斩草除根,还派了大内卫士暗中查访他们行踪。我不如假作答允,送个人情给陇西公子,晓以利害,救得晋王归来?陇西公子据我所见,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当不会过于叫我难堪。”
便对长孙无忌道:“这点小事,下官愿行。”
长孙无忌道:“真的?”
宇峻道:“于人无损,于己有利,何乐不为?”
长孙无忌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信你了,晋王的生死安危,可都在你身上了!”
长孙无忌乃是太子的老师,又是朝廷重臣,颐指气使飞扬跋扈惯了,今日如此模样。
宇峻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鄙薄,心中叹道:“不知皇上去后,这帮人管理的朝堂,将会是何等模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