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战书
吐蕃三教无论佛法、武功都属于“密”教传授,因此李钲也从未见过吐蕃的瑜珈术。
但他从无字天上学来的武功神妙之处远在瑜伽之上,伽士南心念末已,李钲已是紫微剑一挥,嗡嗡声响,剑尖带着一点红光,瞬间连划了三个圈圈。
这一招深得天山剑法神韵,蕴而不露,就像海中巨大的浮冰一般,别人看到的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部分。
最精妙的地方却在于内力的运用而使人无法从表象上看出这一招到底有什么奥秘。
李钲紫微剑横空一掠,平地忽然卷起一道红光,由于力道用得恰到好处,这招法轮三转使得迅猛之极,却又大气黯然,刚柔并济。
伽士南心中暗暗吃惊,却不甘于就此认输,弯刀一抖,也挥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刀圈,把那李钲紫微剑发出的那道红光给挡住,但如此一来,他自己的刀法反倒无法施展自如,再也施展不出腾挪变化。
李钲的紫微剑固给他的刀光带得有些歪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钲划出的这三道光圈一旦合在一起,力道立刻就会凭空增强三重。
伽士南自负神力惊人,只怕也无法挡住这一招接二连三而来的劲道,他手里的弯刀非要被震得飞脱出手不可。
高手搏斗,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伽士南对李钲武功估计错误,但见红光一闪,软剑如蛇,李钲的剑尖风驰电掣般却又不带一丝风声,瞬间已指到他的胸膛。
伽士南大吃一惊,急忙一个吞胸吸腹,在这危机瞬息之间,脚步不动,身形后挪了半寸。
说也奇怪,李钲本来只须再催内力,紫微剑立刻就可以洞穿伽士南的胸膛的,他却没有乘胜追击以竟全功,反而向后连退了三步。
在这瞬间,正在场边围观的众人都见了嗤的一声轻响。
双方一合即分,众人总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伽士南左胸露出三点指头大小的孔洞,显然是李钲在飞身退后之前。
剑尖微颤,闪电般连刺了三剑,倏地攻破了伽士南的刀光护体,在伽士南的胸口留下的痕迹。
伽士南脸色通红,而李钲却是气定神闲,宛若闲庭漫步,坐看云卷云舒一般舒适自然。
一旁的伽士南的同伴桑嘉吉措看了这场面,不禁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才不过十招不到,伽士南就给对方在身上留下标记,而且看这样子,还多亏是对方手下留情,否则伽士南就不是胸口衣服多了三个小洞,而是胸口中剑,倒毙当场了!”
伽士南到底不愧是一代宗主的掌门大弟子,他一察觉胸口的凉意,低头一看,立即眉头打结。
但为了保持风度,眉头一皱之后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合掌赞了一个“好”字,说道:“李掌门,贫僧活了大把年纪,这样精绝的剑法,贫僧还是平生仅见,天下第一名剑的关门弟子,果然盛名无虚,贫僧佩服,佩服!”
李钲也收了宝剑,淡淡一笑,回礼道:“大师可千万别给我脸上贴金。大师的刀法和瑜伽功夫妙用无穷,在下今日有缘一见,实在是大开眼界!”
桑嘉吉措知道伽士南向来脾气火爆,只怕他不肯认输,继续和李钲交手,听了这句话,松了口气,连忙插嘴道:“还好还好,半斤八两,都没输赢。比武印证,点到为止,适可而止那可是最好了!”
两人交锋,李钲的剑招虚多于实,而且进退有据,不卑不亢。
作为天山剑派的第二代掌门弟子,他的剑法已到了举重若轻,收发随意的境界,如果明月神尼还在世,岂非更加深不可测、不可战胜?
伽士南是自信有击败天山剑法的把握才来到长安,交手这几招之后,自己信心已是大为动摇。
他接连向师弟桑嘉吉措使眼色,希望桑嘉吉措上前再去向李钲“领教”,但桑嘉吉措的心里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对他的眼色视若无睹。
他心里想道:“当时明月神尼曾到吐蕃和红、黄两教的大活佛商讨武功经义,那时明月神尼才不过四十六岁的年纪,吐蕃三教已找不出可堪成为她对手的人;这年轻人接了明月神尼的衣钵,剑法之高,似乎还在他师父同龄时期之上。若是真的以性命相拼,只怕今天我们想走出这座山庄也是势必登天。”
原本他和伽士南一样,雄心勃勃,想挫一挫天山剑派的威风,想不到到后来明显被挫威风的是他和伽士南,而非天山剑派的掌门人李钲了。
伽士南虽是桑嘉吉措的师兄,但各人修为,和桑嘉吉措却稍有差距,他心中并不服气,但继续动手,面子上又更是无法过去,只好合掌:“相信李掌门也知道‘胜负兵家常事’,贫僧输了这几招,还算不了什么,咱们以后有机会,自可以慢慢来验证。贫僧是特意来做下使者的,我这里有一封信,是有人点名道姓请我来送给你!”
本来按照来的路上师兄弟俩约定的,伽士南输了一场,桑嘉吉措应该立刻上去,再以九环锡杖向李钲讨教,并以最大的努力挽回本派颜面的。
但桑嘉吉措却是转念一想:“我和这位年少有为的天山剑派掌门比武较技,相信要赢他十分困难,纵然我能小胜,也还是输了面子,人家摆明了是以一敌二,胜败虽然难测,却还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把这个比武较量的机会留待日后的山庄大会上来呢。何必急在一时?”
他的头脑比师兄伽士南要精明得多,根本不理会师兄的眼色,接着又说道:“我们是奉命前来下,比武的事,日后看贫僧和李掌门的缘分了。请李掌门把这封信拿走吧。”
说罢,把信从袈裟里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李钲。
姬玉笙赶忙上前一步,把信接了过来,展开一看,但见封皮上写着两个大字“战”,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师送信辛苦,请容我们请两位大师喝一杯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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