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送别

吃完了年夜饭，雅和大力都收拾下去了。雅在厨房洗碗刷锅。洗完后进卧室，看到爸爸已经搂着财宝睡觉了。雅问弟弟和大力“守岁吗？”北方的风俗三十晚上一宿不睡觉，到天亮的，俗称守岁！弟弟说我可不行，熬不到天亮，雅说“那好吧，咱仨打扑克到零点，迎新，然后就睡觉。”大力拿来了扑克，他们三个玩走了斗地主，这是扑克的一种玩法，开始雅和弟弟都不会玩，大力教他们，一会就会了，还玩的越喜欢，都过零点了，还不肯睡觉，这样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才不玩了，睡觉了！

由于睡得晚，雅和大力七点多才醒，起来点着了火，又象征性地又煮了点饺子，因为有风俗说初一早上必须新煮饺子，放炮接神，大力又去外面放挂鞭炮，爸爸和弟弟都被炮声震醒了，也起来了洗洗脸，财宝仍旧是他姥爷给穿衣洗脸，雅把饺子煮好了，又热了昨晚上的剩菜，大伙围坐在桌子边吃早饭，吃完了早饭，雅收拾完了，问弟弟，“明天就回部队了，还有啥没有办完的事吗？”弟弟说“没有了，我年前去看了爷爷奶奶，给钱了，我告诉他们了过了年初二就走了，不来了，姑姑叔叔那年前都去过了。咱姥爷那也去了。都告诉他们了。”雅说“好，弟那就行了，你长大了，这些事情自己都能安排了，”雅问大力“你今天有安排吗？”大力不明所以地问雅“啥安排？”雅说“弟弟明天要回部队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咱们陪弟弟玩一天，左右今天也不会有人来买货！”大力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还玩斗地主。”

雅又去拿了一个新扑克，大力说那不有一个吗？雅努一下嘴，说“一会咱们玩，这个小祖宗还能消停，给他一个和他姥爷玩。”就这样祖孙三辈五个人在炕上玩了起来，爸爸边哄财宝玩边教他认扑克牌上的数字，财宝聪明，一教就会，这一天，竟把这十数字都认识了，谁也没有想到。大力和雅高兴坏了，她俩都兴奋地说“我儿子是天才呀！”弟弟说“姐夫，我这大外甥你要好好培养呀！姐夫你得有点正事，和我姐好好干，多挣钱，培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呀！”大力听了，怔了一下，忙说“是呀，必须的。”说完自己心里犯嘀咕，他是不是知道了点啥，雅绝对不会说的。那么就是屯里人说的。大力心里想着，打扑克就不专心了，一直输，这把，雅和他一伙，弟弟是地主，雅出牌大力也管，给雅气的，“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你要是想出去玩就去吧，我弟也没非让你陪，”大力忙说“不是，不是，我有点肚子不舒服，忍了半天了，我去趟厕所，估计就能好。”大力去了趟厕所，雅也下地去厨房看看菜，下午这顿饭她要做点弟弟喜欢吃的菜，明天弟弟就回部队了，她从冰柜里翻出一块里脊肉，做个锅包肉，再做个三丝爆豆。这时大力回来了，雅也进屋上炕，他们又接着玩了起来，财宝爸爸已经给他冲奶粉泡饼干喂了一顿了，又喝了几遍水，这时已经玩累了，和他姥爷躺着呢，他姥爷爷给他讲故事呢，估计一会就能睡觉。雅伸出来个手指头，示意他俩轻声。财宝睡了，爸爸也睡着了。又玩了一会，雅下地去做饭，弟弟也睡一会，雅又做了几道弟弟喜欢吃的菜，雅把这几日剩菜都打包放到外面的大缸里，冻了，等日后没有客人再慢慢热着吃。她觉得过日子就得这样精打细算。雅做好了饭菜，爸爸也醒了，又吃饭，大年初一这天就这样平淡安宁地度过了，初二早上，雅早早起来，给弟弟煮了茶叶蛋，给他路上带着吃，又给装了肠，瓜子奶等等。雅又新煮了饺子，这边有个风俗说是上车饺子下车面，就是有亲人去远行，坐车走这天要吃饺子，寓意此行顺利，到了地方要吃面条，意思是平安到达。吃罢饭，大力要骑摩托车去送弟弟，雅也想去，大力说也行，你也不重就坐中间，现在春节期间，交通警察也放假，也不会管，稍多穿一些就行，今年是头年打春，所以这个春节不算冷。让爸爸和财宝在家，关门不营业就行。这样他们三人骑摩托出门了，到了火车站，车还没有来，大力去给弟弟买票，弟弟不用，雅把弟弟拽了过来，说让你姐夫买吧。姐弟俩站在靠墙一处等着，雅说“弟弟，到那不要惦念姐，也不用牵挂爸，爸就那样，是闲不住的，你在部队好好干，争取再签一期，”“姐，爸我不惦念，我就怕你吃亏，姐，你自己留点心眼，姐夫不是个安分的主，虽然你不说，这段时间我也观察出来了。所以姐，你别委屈自己哦，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弟弟说，雅一听瞬间明白了，弟弟知道了。她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流出来。“我去看看车票咋还没买上？”

雅找个理由，走向售票窗口，她背对着弟弟抹了把眼泪，强自稳住了心神，到售票窗囗看到大力还有一个人就排上号。她没有喊他，回头走回了弟弟身边，说“还有一个人就抡到咱们买了，还好，时间够用。”弟弟说“姐，我知道了，你怎么做弟弟都支持你，只要你想好了。”“好弟弟姐知道了”。雅说了。这时大力把票买了，跑了过来，他们一起去了候车室等车，不长时间，弟弟的车次开始检票了，雅握住弟弟的手，弟弟搂着雅拍拍姐姐的后背说“姐姐无论啥时候你都是最棒的。弟弟信你。”雅说“你放心地在部队展拳脚，咱们一起努力，加油。”雅举起拳头做了个手势。弟弟和大力握手，互搂一下，同时对着大力耳朵说啥，雅不知道。雅站在候车室里，看着检票队伍一点一点地往前涌，直到看到弟弟出了检票口，弟弟回身挥挥手，弟弟高大的身躯穿着军装甚是乍眼。雅默默地流着泪水。转身和大力出了火车站，骑摩托车往家的方向行驶。春节的县城甚是寂寞，商户关门，工厂放假，所有的营业场所都停业，家家户户都关门在家里吃喝玩乐。大街上冷冷清清。雅心里一阵惆怅。大力骑摩托路过火车道，雅让大力停了车，雅下去了，沿着火车道去了一段路又返了回来，和大力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年紫丁香开时，就在这里，那时候你正在追我，你给我折了束紫丁香送给我，咱俩沿着这个火车道一直走到了互助车站。这才几年时间，物是人非，我们却要散了。走吧！”大力瞬间泪流满面，当时就绐雅跪下，“媳妇，我下离婚，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不再犯了。雅四下看一下，没人也没车，她去拽大力“你咋这么没骨气，男人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岂可随便跪，你起来吧，我们怎么也得过了十五才能去办手续，我爸还在这呢。怎么也得他走了，咱俩再谈这事。”大力站起来拍拍裤腿，上车踹着摩托，雅上了车，大力加大油门，蹭地窜了出去，没用多长时间就到家了。回到家把栅板打开，透透炉子，让煤火更旺些，一个小时左右，屋里的温度上来了，爸爸和财宝在炕上玩，倒没有冷着。

从初二开始就偶尔有回家串门的来买点礼品，再就是孩子来买点零食，大人来买几盒烟，也不卖啥，有爸爸看财宝，雅也落得清静，不用弄那些熟食咸菜，也不用带孩子，她就去找桂枝唠嗑。

年前去过姨家，就不去了，大力妈家雅这两年也没去，通常大力自己去，今年都初五了，他也没提去，雅也不用操那心。她今天吃完了饭，收拾完了，她告诉大力一声就去桂枝家了，到了桂枝笑着说“你还真来巧了，本来我们这两天都应该回娘家串门，我家姥姥婆这两天身子骨不好了，婆婆公公去那了，我们就不能回娘家了，要不你来我都不在家。”雅也说“我姨家我和弟弟年前去了，这就不去了，我婆婆那每年我都不去。他去我也不管。你这咋还干活呢？大过年你也不歇歇，怎么过了年还有做衣服的？”桂枝笑着说，“我年前有几条棉裤没做出来，这几条是不着急穿的，让我给排后面了，这时候寻思也没啥活，就给人家做出来吧。”“桂枝，你这手艺去城里开个店，雇几个人干，得成挣钱了。”雅说。桂枝笑了。“你还别说，我还真这么想过，那回县里有个小革成衣那屋我去过，我问了，那做一套衣服的费用是我收的费用五倍！”桂枝用手掌比划着，“五倍！得多掙钱了！”雅和桂枝聊着聊着，一晃就晌午了，雅赶紧回家，嘴里说“我得回家做饭了，我爸还在我家呢！”桂枝说“我也过去看看做饭了没，婆婆公公不在家，还有小姑子呢，我家那位不知道做没做饭。”桂枝说着起身送完雅，回身去了婆婆住的屋。雅回家做饭。回家做饭吃饭睡觉。

第二天早上刚起来打开栅板开门营业，天气已经稍微暖和点了，大力没有起早点营业室炉子，这个大肚子炉子太费煤了，晚烧一会能省点煤。大力把灶坑点着了，雅起来做饭，刚刚把米饭放到锅里蒸上，桂枝就来了。雅纳闷儿，桂枝肯定有事，从雅到这个村里，桂枝从外地回来后，桂枝来过一回，再就是给学生们做校服时来过几次，再就没有登过门，平时就在家中做活，没有时间出来串门子。这回肯定有事。她把桂枝让到厨房，拿了两个凳子，拿了个果盘，装了点瓜子和水果，打开灯，让桂枝坐下，又把手巾拿过来，准备给她擦眼泪。雅坐下对着桂枝，“说吧，出了啥事了吗？你俩干仗了？姐夫打没打你？”

桂枝坐下缓缓说了起来，原来昨天雅走了，桂枝去婆婆那屋看看做没做饭，看到丈夫在厨房做饭，小姑子在炕上躺着，桂枝的丈夫家国庆，他们姐妹四人，有个大姐，身下有个弟弟，妹妹是最小的。昨天他姥姥病重，桂枝公公婆婆赶去了，在那里守着，说不上啥时候老人就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因为家里桂枝他们在，就放心地在那呆着，家里鸡鸭鹅猪国庆都能喂，国庆平时话不多，长的黑黑的，憨憨的，不算好看，也不难看，瞅着老实木纳，大姐已经成家，也住在这个村，弟弟老二也在去年结的婚，在媳妇娘家那个村住，家里就剩个妹妹还没找婆家，在矿上开绞车，现在正放假在家。昨天我去婆婆屋里时，小姑子叫凤兰，脸色就不高兴，桂枝没有看出来，吃饭时凤兰就不上桌吃饭，她说不饿，桂枝也没往心里去。凤兰长的好看，明牟皓皓齿，柳眉杏眼，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前凸后翘，丰满而娇嫩。勾人魂魄，就是戏说的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狐狸精。天生丽质，但是凤兰洁身自好，从来也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住。桂枝说，我这个小姑子还是挺懂事的。桂枝说着又恨得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个畜牲。”桂枝昨晚晚睡觉睡到半夜醒了，想喝点水，再去一下厕所。她怕吵醒丈夫，就没开灯，摸着个小手电，解完手回屋，用小手电一照，丈夫国庆没有了，炕上只有孩子。桂枝又去外屋地小屋里找一下，也没有，桂枝穿上棉裤棉袄，打开房门，她要去婆婆那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