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摇人
赫连凌钰的目光放肆,看着沈涵芝就仿佛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充满着志在必得和好奇。
“其实我也挺好奇,为什么国师看了你一眼后,就说要把你引到这里来。”赫连凌钰踢了踢图腾突出的部分,“沈姑娘,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沈涵芝摊手:“这话不应该问公主口里的‘国师’吗?涵芝连京城都很少离开,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你知道本宫的身份了?”赫连凌钰歪着头,笑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孩子气。
可换了自称的赫连凌钰,又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此时的赫连凌钰脸上还没有那道骇人的疤,虽然糙了点,但还是个美人。
“公主太过出名,放眼四国,能被称之为‘将军’的女子,只有公主一人。”沈涵芝回答得一板一眼,倒让赫连凌钰失了兴趣,“多谢沈姑娘的夸奖,可本宫总觉得沈姑娘认出本宫来,不是这个原因。”赫连凌钰绕到沈涵芝身后,又踢了踢图腾。
沈涵芝转过身:“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赫连凌钰对上沈涵芝的眼眸,慢慢弯起眼睛:“这可能会解释国师无理的要求。”
国师国师,西戎的国师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和承空一样,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人?
那怎么不能算出刘梓枫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沈涵芝垂下眼帘,不和赫连凌钰对视:“公主认为是,便是吧。”
“不过解释不解释的,确实没有那么重要。”赫连凌钰却突然换了个口风,一把抓住沈涵芝的手腕,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听闻沈姑娘博览群,见识才情皆不输给你的状元兄长。不知沈姑娘是否知道,西戎一种古老的仪式。”
沈涵芝抬眸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赫连凌钰,即使一只手被高高提起来,也没有惊慌:“如果公主说的是血祭,涵芝确实在上看到过,不知公主可还满意。”
“看来沈姑娘对血祭很了解,只是沈姑娘可知,若是这里的血祭仪式被启动,和你一起被抓来的姑娘们,就逃不出去了。”赫连凌钰手里的刀在沈涵芝的手腕上来回摩擦,锋利的刀刃时不时往下压,沈涵芝的皓腕已经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闻言,沈涵芝眼神一凝:“既然公主早就知道,又何苦设计这么一出?”
“不让你们跑,又怎么能把沈姑娘引过来呢?这就是你们大梁话说的‘欲擒故纵’,对吗?”赫连凌钰蓦地用力,刀刃划开皮肤,嵌进血肉里,汩汩鲜血顺着沈涵芝的手臂往下淌。
赫连凌钰猛地将沈涵芝拉到图腾上,那些突起的地方构成了凹槽,顺着图腾勾勒。
沈涵芝用力地挣扎着,可赫连凌钰自小练武不说,长得也比沈涵芝高大,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挣扎的沈涵芝。
“别动,血会流得更快的。”鲜血顺着沈涵芝的指尖低落在凹槽里,只见落进去的血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一路往前滑,滑入最顶端的一个小洞里面。
沈涵芝咬了咬唇,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赫连凌钰又把她拖到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倒了点白色粉末在沈涵芝的手臂上。很快,血就止住了。
看着手臂上那条新生的疤,沈涵芝冷声问道:“公主什么意思?想折辱涵芝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赫连凌钰松开沈涵芝,笑了笑:“沈姑娘不是想让那群姑娘们逃出去吗?这要是启动了图腾,可就没机会了。”“公主不是希望用我们这群人换取什么吗?怎么这么爽快就让她们离开?”沈涵芝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还是说,公主并没有打算让我们离开,现在也只是在拖延时间呢?”
“沈姑娘不愧被誉为为‘京城双姝’,除了挑男人的眼光差点。”赫连凌钰由衷赞叹,“除了那两个男人难对付一点,但也不是很难对付。”
沈涵芝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哪怕暗二和暗四伪装得再好,可赫连凌钰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交付信任。
“不过公主有没有想过一点。”沈涵芝忽然道,赫连凌钰挑眉:“什么?”
“打不过,是可以叫人的嘛。”沈涵芝看了看头顶,想起方才湿润的岩壁和无处不在的青苔,“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还在慈安寺的范围内。如果没有别的,慈安寺之外的出口,那现在慈安寺所在的这座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说不定,御林军很快就要找到这里来了。”
赫连凌钰深以为意地点头:“沈姑娘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们也早有对策。”
沈涵芝也跟着点头:“可你知道那两个男人是谁的人吗?”“请沈姑娘赐教。”赫连凌钰不以为意,并不把暗二和暗四放在眼里。
放眼整个京城,她也就觉得那什么辰王有点威胁,可惜是个残废,对上的也多是南疆人。
和她西戎人对上,胜负还未必。
“辰王的暗卫。”沈涵芝说得很平静,甚至还补了一句:“有个暗卫已经出去通风报信了,估计还有更多暗卫,或者御林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信吗?”
不容赫连凌钰信不信,御林军将入口团团包围住了。
不是暗四进来的那个水下入口,而是暗三出来的那个,在后山的山脚,一间早就废弃,只供过路人歇脚的茅草屋里。
暗三当然不可能暴露自己,她先是把七公主送回了厢房,然后吸引他人注意,告诉别人七公主回来了。
然后她就一路将御林军引到茅草屋这儿,路上还和暗五碰了面。
差一点,御林军就要走水路进去了。
苏瑜看着面前的茅草屋,满脸凝重,他指了个人,让他进去看看情况。
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土床和一张瘸了腿的桌子,还因为很久都没人住,就连路人都没有进来歇脚的,尽是些蛛网和虫子。
但比起这些,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土床上被掀开的垫子和茅草,露出了一个被打开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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