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连心珠 (第2/2页)
鲛人还是鱼尾的形态,横躺在浴桶中,鱼尾露出大半个,水滴顺着尾巴上的纹路慢慢坠落,地板都被浸湿。
“秦霁不在阁里,你别闹了。”程皑不愿再哄骗他,连张笑脸都挤不出来,生硬地将手中的珠子砸向那美艳的鲛人。
半鲛眼尾飞红,欲泣不泣,也没有个身为阶下囚的自知:“我就是要见秦霁,你是坏人,你根本就是想趁她不在而卖了我,她肯定不同意。”说着,扬起尾巴朝程皑身上泼了些许水。
淋湿了的程皑面色更加不善,褪去温后漠然至极:“对,想卖掉你的不是她是我。”
半鲛转换身子,趴在浴桶边沿:“我知道,所以我想见她,她一定不会卖掉我的。”
“你错了,骗你的人是我,想卖掉你的人也是我。”程皑一抹脸上的水渍,径直朝着半鲛走去,唇角勾起,声音放缓,一改方才的冷言冷语,轻柔对着半鲛道,“赤渊,我不会骗你,等你上岸了,我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我们再也不会为一片海所分隔。”
恋人间的私语被另外一人完整说出,赤渊惊愕不已,一样的面庞、一样的声音,甚至连语气都极为相似,而他却笃定是秦霁将彼此间的爱语告诉了姐姐:“秦霁不会骗我,她定然是将这些告诉了,你让她来见我,我不信。”
程皑未免再被他的水给拍到,当即走开些:“信不信由你,秦霁不在阁中,你也不会见到他了。那两个买你的人是你的同族,让我将你放生,溢鼎宝阁爱财却重诺,等我休息好了会亲自将你放进海水中,还望你莫要再上岸,我们不抓你,有的是人想要捕猎鲛人。”
赤渊不信,舒展着身体,扬起脖子、张开嘴巴,喉间发出阵阵动人乐声。
鲛人歌声致幻能惑人,程皑自也知道,这便是她在拍卖时封上赤渊嘴巴的因由,不过现如今只剩她二人,她也不怕,站在原地望着不可置信的赤渊:“你给我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扔,毕竟还有用。莫要挣扎了,都是无用功,再说,过两日你就自由了。若你想哭,哭在盘子里,省得我一个个拾起来,珍珠还是值些钱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比之忙碌一夜的程皑,何所求也并未闲着,回到房家之后躺在床上阖眼小憩了一刻左右,当即起身。
房冀用完符水过后将养了一阵子,现如今已经大好,虽吵着还要去山上,可家中父母看得实在有些紧,何所求也不敢瞒着人家爹娘再将人拎到山上去,只在宅子里教些寻常的法术。
房冀与耿晁同为火灵根,又正巧与何所求相克,何所求除却教学一些水属性的法术之外,常以一、二成力与之对战,说不上教学相长,只为让房冀在实战之中将基础术法灵活运用而已。
近日房冀对何所求所用一术感到非常好奇,缠着何所求要学,何所求自然倾囊相授。
“这是最最寻常的法术之一,不过略好看些。”何所求一挥手,清风卷起地上不知名的小小花朵送到她右手中。
房冀做不到,只得从地上捡起几片,照着何所求的样子将这些小花朵攒在手心,握起拳头:“然后呢?”
“将仙法集中在手掌,想着要将其制成暗器就可以了。”何所求右手不过反复一下,拳心冒出森森寒气,随手挥出,对面树干上发出清晰的“嘭”响,那些柔嫩的花朵已钉进树干。
房冀小声念叨:“冰,冰,冰。”随后抛出,那些个小花朵儿伴随着手汗被揉搓地丧失了本身的鲜艳,蔫了吧唧地飘荡在地上。
何所求笑出声:“本来火灵根学水系法术就困难,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耿晁师父也同我说话,可我偏不服,你是水灵根,理应对于土系法术不太精通而已,怎么能够说把我埋在土里就埋在土里呢?”房冀承认一开始并不愿意听从这三个师父,尤其是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何所求的话,不过这几月下来,竟生出来对修仙的好奇,对于何所求那些个没什么大用却新颖好玩儿的术法更是感兴趣。
何所求也是从不入门过来的,自然懂得房冀的感受,安慰道:“这些并非一日之功,有些人修炼多年甚至连炼气的门槛都入不了,这也正常。寻常事寻常处之,耿晁不是说了你在火系法术上很有天赋吗,无需太过为难自己,五行相生相克,遵循自然之理,以一力渡让其余,术法在五脏游走,五脏连动五行,别拘泥于一处,时间长了自然能够得心应手了。”
说来容易,而房冀学起来真是难为了,其余的倒还好,水系法术总不见长进。无法,何所求只能找些笨法子教房冀。
房冀望着面前装满红色液体的木盆,道:“这是作甚?”
“盆里的水我用浆果染了色,五日之内,若是你能使盆子里的颜色变淡,我这颗妖丹就送你玩儿。”
“当真?”
“当真。”
有了激励的房冀更加努力,将左手泡在木盆里,闭上眼睛遵循着何所求方才的教导,尝试着由火散至木与土两侧,一点一点过渡到水、金上,而后大喝一声催发手中术法。
“噗。”奈何房冀手中催发出来的小小火苗一下子又被水给熄灭,发出一点类似嘲笑的声音。
站在一旁观察的何所求忍俊不禁:“苗头不大,气势不小。”
不知是羞的还是方才发力的缘故,房冀满面赤红:“都怪你笑了,旁边去去,让我领会领会。”
“倒成我的不是了。”明知是借口,何所求还是听从小公子的话,躲得远远的,从怀中掏出话本子,坐在一旁,时不时上去查看小公子的状态再指点上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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