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没肿没红 (第1/2页)
路介明的声音压的很沉, 明明是最弱微的细语,落入耳廓,却像是惊雷乍开。
“瞎说什么, 你何时也开始说起这般不务实的话。”许连琅用帕子擦着手心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灰,并未抬头。
她如今反而不太敢看他。
少年眸光锐利且亮,一不小心,望了进去,太容易迷失了。
路介明半依靠在软榻上, 懒懒的看她,嗓里溢出轻柔的笑,变声期的嗓音粗哑难听, 但这一声轻笑又低又磁, 像只猫儿伸出软垫下的爪,轻轻的抓挠着许连琅的心。
“哪里不务实了,这世间万物在我眼里,不足姐姐一根发丝来得可贵。”
他用着最轻挑的语调,说着最掏心窝子的话。
言从了心, 又怕吓跑她,只能找上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路介明闭了闭眼,妥善的一再掩藏眼里的哀伤, 那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悲戚, 他深知自己不能太贪心, 老天从不偏爱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觉得别扭,半掀起了马车帘子透气, 只不过才掀起了半个角, 就突觉手背一暖, 一只大掌托起了她的手。
“路介明,松手!”她要躲,他哪里允许。
才只是手指间的碰触,已经让许连琅如临大敌。
睡足了觉的她根本不好糊弄,路介明的极速亲昵,让她难以重新沉浸到姐姐的身份之中。
用着力气掰开了她骤然合拢的手心,垂着眉眼,帮她擦试起来,那点子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她的手心,她心乱如麻,擦拭起来带着莽劲,手心处已经红了一片。
她肤白若雪,这星点的红,很是刺眼。
许连琅一直在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这无疑是不妥的,他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透过温热的指腹一遍遍传至她的脊背。
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
饶是他们之间已经恢复如初,但平静的表面下早就波浪四起,隐患的种子一旦种下,倘若没有连根拔起,早晚分崩离析。
路介明尽力维持着,丢掉脸面与自己所有的矜娇,绑着、缚着许连琅与自己亲近、亲昵,好像只有肌肤相触,才能消弭掉一丝丝分崩的危机。
但这样的方式,操之过急,急中更易出乱。
许连琅抬头看他,少年面上的倔强与翘起的嘴角很不搭,就像他如今的言行与他的性子一般,是一种相悖的割裂感。
“嘶”他皱着眉头哼声,两人拉拉扯扯间,碰触到了他的伤处,其实伤口本就无所大碍,他忍痛能力又很强,这样呼痛出声,也不过是拿准了许连琅会因为这个伤口而妥协。
果不其然,在他手心挣扎的手突然就静了下来。
路介明却觉得半个身子的温度都迅速低了下来,这样的妥协,再一再二总是不能再三,他们终究是不能回到最初。
许连琅看他如青竹节般的手骨因擦拭的动作凸起,她开了口,“介明,你还在生着病,别任性,我们……你不必如此的,顺其自然,不好吗?”
“你不是这样子的啊,”她尝试与他交谈。
但路介明却郑重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透亮,“我一直是这样的,渴望与你亲昵,也在制造着机会与你亲昵,就像现在。”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的手指突然张开,挤进了许连琅的手指缝隙中,变成了十指紧扣的模样。
“你看,我们之前这样过无数次,先前你不觉得有问题,怎么现在不行了呢。”
许连琅脱口而出,“因为你大了,你长大了,男女有别。我们要避嫌。”
路介明眨动了一下眼睛,睫毛盖在下眼睑,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又抬起,只是这一瞬间的事,眼里泛起了润亮的潮湿,他无辜的很,委屈道:“你不是才知道我长大了的,你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拿我大人看待,你不能这般说话不算数,更不能顾左右而言他。”
十二岁的时候,许连琅为了满足小孩子的渴望长大的心理,以一种褒奖孩子的长辈姿态告诉他,我今后将你看作男人。
十四岁的时候,听说他落了水又在太后面前,她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反而相信他完全可以处理好,那个时候,她也说,他长大了。
的确是如路介明所说的,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尝试将他当作大人看待,他的成长一直在继续,面前的这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路介明继续道:“因为母妃的话吗?姐姐,不全是这样吧。”
他太聪睿了,也太机敏了。
许连琅挫败起来,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次他没有再阻拦,轻而易举的让许连琅有了主动权,手心里的脏污被他清理干净,少年做事细致又妥帖,尽管会强硬,但那种强硬中总是会夹杂着包容与柔软。
就像是现在,觉得将她逼入了角落,又适当的撤开些距离,留下转圜的机会。
许连琅突然就想起她们再一次的同床共枕,路介明身体的躁热反应。
当时她实在是累极,又顾念他的伤口,不欲为了这种事再让少年惴惴不安。
更何况,两床被子,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再拒绝下去,未免有些矫情了。
所以她睡在了他的身边,尽量往着里侧挪动身体,试图尽量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大。
少年已然得逞,自然不会再介意这样的小细节,闭上眼之前,一切都是最佳的姐弟分寸。可是睡意朦胧间,她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唇上先是一热,温热湿润的东西滑过唇缝,并且试图往里面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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