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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龙潭虎穴偏向行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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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任季圣心中一时妒火难消,就反而厌恶起华鸣洲来,他对华鸣洲那是越看越不顺眼,恨不得好好羞辱华鸣洲一番,也好教赵青心看着华鸣洲出丑,他心里才会痛快。这就像是他见到一颗美丽的稀世珠宝,即使不属于他,但若是属于身价与之匹配的富商,他便认为理所当然,也就罢了,但如今它却偏偏落在一个穷人手里,叫他怎能不心生妒火?因此,他得不到的,也不允许别人拥有它,要么毁了它,要么毁了拥有它的人!

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任季圣便话锋一转,说道:“听说刚才我侄女受了欺负,不知各位是何见教?”华鸣洲道:“这是哪门子事,不知阁下的侄女是哪位?”任季圣道:“我侄女叫任贵玉,就是刚才穿红衣服骑大红马、从这里经过的那位少女。”华鸣洲笑道:“都是少年脾气,嘴上互相说了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敝人这就向她赔礼道歉,还请阁下代为转达!”

任季圣冷笑道:“说得轻巧!我侄女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我二哥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她这回去一哭一闹,我们任家庄可三天三夜不得安宁了!”华鸣洲听任季圣这话颇有故意为难的意思,知道光赔礼道歉已不能了事,就道:“呵呵,还好她不是这金陵官老爷的女儿,否则当地的百姓都不得安生了!”

任季圣道:“果然如我侄女所说,净会耍嘴皮子欺负人,有本事手上功夫见真章!”华鸣洲想:“与其纠缠不清,还不如打一场再说。”于是应道:“那好,只是一番拳脚下来,此事可了?若再徒增不平,岂不有违本意?”任季圣冷笑道:“好,无论胜负,双方皆就此罢休。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到了店外,任季圣把扇子插在腰间,行了请字诀,待华鸣洲摆好架势,便率先出招,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骈在一起,向华鸣洲疾速点去,到了中途,指势突然衰慢,左手为掌,迅速击出。华鸣洲见他虚实之间,变化如此之快,而且指法、掌法揉和在一起,因此不敢大意,边退边拆招。

任季圣的手上功夫确实不简单,指法轻灵,掌法严密,配合得当,内力强劲,而且他指法与掌法可双手交替变换,又可同时出指或出掌,实在是变幻莫测,足以与一流以上的武功高手抗衡。

华鸣洲又退了几步。任季圣双手出击,其势未至,突然右脚一抬,横踢向华鸣洲的腰部,他这一脚竟是在双手刚出击的同时踢出,而且上身不动,肩头不晃,甚是突兀、隐秘。看来任季圣不仅手上功夫多变,脚下功夫更是厉害,他这一突然袭击,华鸣洲差点被踢中。

华鸣洲退一大步。任季圣刚才双手出击,虽余势不足,但一脚没能踢中华鸣洲后,双手立即变招,接连出击,而且余势突然大增,对华鸣洲步步紧逼。华鸣洲刚欲撩开任季圣的双手,任季圣又突然收住双手蹲身,地下立即来了一个扫堂腿,这一扫虽不及上一脚隐密突然,但却威力巨大,华鸣洲后跃躲避时,只觉得脚下一阵旋风,似可飞沙走石。

华鸣洲刚落地,任季圣起身后又一个飞踢直取他面门。华鸣洲刚躲过当面飞踢,任季圣突然变手上功夫为辅,腿法为主,连连出招,而华鸣洲一味退让。原来,任季圣真正厉害的是脚下功夫,手上功夫虽变幻莫测,但太过花俏反而威力不大,而且就开头那三招两式比较唬人,用完就黔驴技穷了,所以平时只当是用来迷惑对方罢了。

任季圣使的是“鸳鸯连环腿”,此腿法虽不如少林“大力金刚腿”神威,但动作连贯性更高,速度更快,几乎一气呵成。这一腿法要求身体的协调性要很好,双腿灵活矫健,而任季圣双腿健美修长,富有弹性,天生适合练习这一腿法,更兼其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使这一腿法时更是显得潇洒好看。

华鸣洲虽躲得有点狼狈,但王飞虎等人都已看出了点门道,知道他的武功绝不止于此,就在前天傍晚他对付卜顾义时也尚未尽全力,而任季圣武功并不在卜顾义之上,甚至还弱了不少,其腿法大多是虚张声势而已,实则外强中干。因此,就算华鸣洲不出刀,也不至于如此不敌,看来他是有意让任季圣赢点脸面。

只是鸳鸯连环腿太过于耗力气,不利久战,所以三十招过后,任季圣见华鸣洲似败非败,心中也有点着急了,但他的攻势正盛,这时若稍一放缓,势头便会落下来,因此他想再加把劲、一口气打败华鸣洲再说。

任季圣把华鸣洲逼到墙下,突然一个双腿连环扫,华鸣洲躲闪不开,只好使出壁虎功贴墙而上。任季圣紧跟着起身一个向上飞踢,华鸣洲双手下按,借着任季圣的腿力,飞过他的头顶,翻身落在他后面。

围观的路人不由惊呼或喝彩起来,眼力不济的还以为华鸣洲被任季圣踢翻了。

任季圣双腿在墙上用力一蹬,也翻过身来,如影随形,借势使了招凌空连环蹬。华鸣洲刚落地,见眼前满是脚影,劲风扑面,他不敢硬接,急忙双腿劈叉,身体下沉,接着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开。

众人见华鸣洲已穷于应对,看似已无还手之力,而任季圣风头正劲,因此,那些平时喜趋炎附势,或得过任家庄好处的人,不由鼓掌喝彩起来,而善良的人们,只能无奈地暗暗替华鸣洲担心。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三弟,不可造次!”声音虽不高,但雄浑厚重,如狮吼虎啸,声震全场。任季圣听了,就立即停止进攻,华鸣洲也退在一边,顿时全场寂静。

接着只见一头的人群两边分开,中间走出一个人来,约四十五岁的年纪,其生得筋骨壮实,脸方鼻正口阔须卷,一双浓眉特别惹人注目,而且虽浓眉压眼,但仍掩盖不住双眼中逼人的精光,令人望之生畏。

那人走到场中,先双眼扫了一下全场,方抱拳向华鸣洲道:“失敬失敬!敝人任仲霸,乃任家庄二庄主,这是三弟任季圣,一时鲁莽,失礼之处,还望见凉!”华鸣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抱拳回道:“我等初来贵地,冒犯虎威,都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任仲霸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华鸣洲自报名号后,任仲霸拍额笑道:“哎呀,原来是广义会华副会长!听说过,久仰久仰!”

华鸣洲问道:“任二庄主,我们广义会最喜打抱不平,惩强除恶,前些天还惹上了湖龙帮,这您可也听说了?”任仲霸听了,脸上并无尴尬之色,只是故作惊讶道:“哦,这事暂时还没听说,估计很快便会传到这里,不知湖龙帮怎么得罪了几位?”

华鸣洲听了,心里不爽,并不具体回答,而是冷冷地道:“没什么得不得罪的,湖龙帮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任仲霸心中藐视道:“就算你们几个人武功再高,但广义会只不过是个小小新帮会,一拳难敌四手,如何应付得了冷庆龙及其湖龙帮?还满口侠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他嘴上却笑道:“那是,那是!”说着,又转向王飞虎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王会长了?”

于是双方互相客气一番,任仲霸拉上三弟任季圣向华鸣洲赔礼道歉,接着又邀请王飞虎及华鸣洲等人到庄上做客。

华鸣洲心中暗付道:“这任仲霸也算是雄视一方的枭雄,此时邀请我们到庄上做客,不知是不怕得罪冷庆龙,还是和冷庆龙早有勾结,不怀好意?”于是拒绝道:“不敢打扰,我们还急着赶路。”王飞虎会意,跟着道:“任二庄主不怕引火烧身吗?日后要是湖龙帮来寻不是,倒是我们不好意思了。”

任仲霸听王飞虎的话一语双关,脸上稍有愠色,大声道:“我们任家庄和湖龙帮井水不犯河水,在金陵还由不得他们胡来,就算是冷庆龙亲自来了,也得对我以礼相待,我也正好可帮你们与他谈和说圆,这一点大家尽管放心!”又道,“敝庄就坐落在前方不远处,王会长此番南下不是正好顺路吗,路过敝庄,怎么说也得进去喝杯热茶再走,否则就是瞧不起我任某人了。”

王飞虎笑道:“任二庄主高义,实在令人敬佩!只是不怕湖龙帮明着胡来,就怕它在背后捅刀子,防不胜防!”任仲霸反问道:“你们和湖龙帮有过节,难道江湖上其他人就不能与你们交往了吗,非要人人退避三舍不成?那么同理,那些与湖龙帮有交往的,岂不是也要跟它划清界线了,否则不也一样招惹上你们了?”任季圣哪能不知道他二哥的心思,因此也一旁帮腔。王飞虎听了,嘴上喃喃道:“若是谁和湖龙帮沆瀣一气,为非作歹,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们。”似在自言自语,然后方向任仲霸回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们确实是赶路要紧!”

任仲霸越是盛情邀请,华鸣洲就反而越是怀疑他和冷庆龙相互勾结,或另有图谋。因此,华鸣洲想:“就算任家庄是龙潭虎穴,也偏要去闯闯再说,至少可以弄清任仲霸的真实目的,是好是歹,立见分晓。”转念又想,“卜思仁和卜顾义兄弟往日行踪不定,而且销声匿迹多年,但其一天之内便突然出现在半路上截杀我们,实在匪夷所思,除非他们与冷庆龙早已互相勾结,或是本来就躲在湖龙帮里逍遥,才会来得如此之快。因此,如果任仲霸平时也与冷庆龙有来往,那他应该也早就收到消息了,否则就是他临时起意,另有图谋!”

华鸣洲主意已定,便同时对任仲霸和王飞虎道:“任二庄主盛情难却,本人与任三庄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喝杯热茶再走,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王飞虎听了马上改口道:“那也罢,只是多有打扰!”任仲霸闻言,哈哈笑道:“哪里哪里,真是贵客难请,各位一到敝庄,定可令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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