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后悔就晚了

不知为何，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这些黑石部落的乡亲们，平时干活从不用催促，任劳任怨得就像最尽职的耕牛。

可从昨天起，他发现他们做事时明显心不在焉，一天下来，完成的工作量还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牛老爹怒不可遏，他的咆哮震天动地，整个部落上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连平日最顽皮的孩子也不敢再淘气半分。

魁站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向牛老爹示意，表示他有话要说。

牛老爹瞪眼喝道：“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牛老爹，那个……春风节快到了。”魁提醒道。牛老爹没注意到，春风节这个词一出口，刚才还垂头丧气的众人顿时精神焕发，尤其是那些半大小子和姑娘们，眼神瞬间闪烁出难以言表的光彩。

可惜，作为外乡人的牛老爹，根本不知道春风节是什么。他吼道：“春风节是什么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当床睡？”

魁脸上首次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考虑到部落里大家的强烈愿望，他鼓起勇气，把牛老爹拉到一边，详细解释起来。

原来，春风节是落雷山脉所有原住民心中一年中最重要、最盛大的节日。每年第一缕春风拂过后的第五十天，便是约定俗成的春风节。

那一天，西北区域所有部落的适龄男女青年，会在一片广阔的草地上聚会，一边庆祝春天的到来，一边互相接触，寻找伴侣。

很多夫妻就是在这样的节日上相识并订下婚约。此外，即使是世仇部落，这一天也会放下恩怨，共同欢庆。所以，不论年龄，都可以去那里游玩，可以说是原始社会的大聚会。

听完后，牛老爹明白了怎么回事，再不准备，这些乡亲们怕是要错过这场盛会了！

“看来，这个春风节是非去不可了！否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听完魁的解释，牛老爹摸着自己并无胡须，只有一圈绒毛的下巴沉思道。

魁没说话，但硕大的额头快速地点着，表示他完全赞同牛老板的看法。显然，他也渴望去春风节上潇洒一回。

牛老板见状，一口气堵在胸口，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你这老家伙，满脸皱纹，眼角都有鱼尾纹了，还想在春风节上找个婆娘？没事，长得丑点没关系，你可以想得美。”

“哪能呢。”魁憨厚地笑了，用仅剩的独臂拍打着胸膛，说：“能娶到彩，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了，世上哪还有比彩更好的女人。”

牛老爹闻言，眼前浮现出彩那张美丽的脸庞和健硕的身躯，以及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魁给牛老爹撒了一把“狗粮”后，脸色变得严肃，补充道：“春风节除了适龄男女的相互认识，还有很多重要的活动，比如展示部落富饶的交易会，展现部落勇士的武艺较量。”

“这些对提升黑石部落的影响力，改变其他部落对我们旧印象很有帮助。要知道，我们黑石部落不再是去年那个寒酸模样了。”魁咬牙切齿地说，顺带拍了牛老爹一记马屁。

尽管魁的表述仍有些模糊，但牛老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去年穷得叮当响的黑石部落，在春风节上受到了其他部落的轻视。

今年，黑石屯忽然扬眉吐气，若是不去春风节露一手，风光一番，岂非人生一大憾事。

牛爷心里琢磨着，大致已决定带黑石屯的乡亲们去参加今年的春风节。魁却抢先一步，给出了牛爷无法拒绝的理由。

“春风节的市集上，有时会有部落卖多余的劳力。我和莽他们都合计着，到时候碰到合适的，一定给您换一个贴心的丫头伺候您，牛爷您平时太辛苦了！”

牛爷闻言，感动得眼眶泛红。

他激动地喊道：“那你还在磨蹭啥？不是说再不动身就赶不及了吗？快让大家把一切准备好，明儿一早咱们就启程……”

既然牛爷已决定参加春风节，整个黑石屯便围绕此事忙碌起来。

首先，无论男女老少，都想在春风节这个大聚会里乐呵一番。但不能留下足够的守卫，就把辛辛苦苦建起的家丢下，那是万万不行的。尽管历年规矩，春风节期间偷袭他人的部落会被群起而攻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不怕死的来占便宜，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面对这个棘手问题，牛爷果断拍板：所有适龄男女都随队出发，魁等有家室的老人则分批轮流，今年去，明年换人。至于部落里的孩子，跟着父母，运气好能去凑热闹，运气不好今年轮不上，就留在屯里，继续建设美好的黑石屯。

若敢哭闹撒泼，自有棍棒教训。当然，留下守屯的人，牛爷也会给予一定的补偿，比如每人两颗水果糖，十人一组还能分一包白糖，泡糖水喝也是美滋滋。

此外，这段时间留守者的伙食，牛爷也决定提升一个档次……

其次，牛爷想既然要为当年穷困潦倒、受尽冷眼的黑石屯找回尊严，不如来个大手笔。他两次穿越带来的物资，小面包车超载加上拖斗，总重不下十六吨。除去合金枪头、半身胸甲这些暂时不卖的，剩下的还有七八吨，二十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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