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徽元会篇 第9回下 身世将明规旋矩折 (第2/3页)
“看来公主不必再为那两个姑娘担忧了。”晁风的目光,随着若生的话,再次投入亭桥下几人的战斗中,这时他才看见,断了右臂的青姑娘已经来到白姑娘的身边,在白姑娘疗愈的掌下,她断掉的手臂处竟有了新生。
“那是……”晁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切都如他所见,尽管青、白两位姑娘已经躲在角落疗伤,但仍被有心之人看见,他们惊呼起来:
“是蛮奴,那两个丫头,是蛮奴!”
这下轮到若生一脸疑惑,他看向晁风询问:“什么是蛮奴?”
晁风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隐隐发光的长枪,反问若生:“你可听说过圣灵?”
若生的目光突然深邃,他回过头直视前方。
“不被束缚的圣灵族,向往着人族的血缘,于是与人族行交欢之事,而后其中一方诞下的孩子,便称蛮奴。”
俞竹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他见青姑娘受伤,果断出击吸引黑衣男子的注意,可黑衣男子只是向他扔出一个黑漆漆的球状物,便直直向青、白二位走去。
“只是不能杀你,断一两只手脚什么的,也并无大碍。”黑衣人向湖中走去,一掌将倾倒挡路的高台击毁,青白二位正躲在那高台后。
“这是什么东西!”俞竹拼命挥刀,可巴掌大小的黑色蝙蝠,仍不断地从那黑色球状物中飞出来,被他斩成两半的黑蝙蝠落地成双影,下一刻又重新融合变回蝙蝠的模样飞向俞竹。
依肯月缇认出那东西正是昨日傍晚,在河滩崖壁遇见的那个影子人同样的招式,她看向晁风,见他目视前方,握紧了手中长枪。
“嗯,我已经尝到了你的恐惧。”黑衣人像是在轻嗅花朵般仰起头来,枯枝一样漆黑的手指向俞竹:“不被家族重视却又被当做棋子,送给王族,我看到了你孤苦伶仃的童年,比起我品尝过的一千多个噩梦,你的命还不算苦。”
“怪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影子人不理会俞竹,而是扭头看向亭桥,目光落在依肯月缇的身上:“我们又见面了,小公主。”他向依肯月缇挥挥手。
晁风瞥一眼并无反应的公主,更加专注的凝视着影子人。
“呀!”俞竹全力一击,长剑终于划破黑色球状物,蝙蝠们终于不见。
影子人有些吃惊的看向俞竹,注意到他手中的长剑闪耀的蓝色光芒,明白了对方在他分神之时,定是在剑上动了手脚。影子人正要再次出手,游廊之上的异动,让他再次分神。
“那可是比玲珑心更少见的蛮奴,受了重伤,此刻不抢夺,还待何时?”
“让开!就凭你也配,还得是我来。”
“都省省,这可是徽元会的地盘,轮得到你们?”
“尾巴夹久了,豺狼也变山羊,袁山不在,还怕什么!”
影子人瞧着他们你争我抢的模样,突然捂着脸大笑起来,在他骇人的笑声中,依旧有人冲破徽元会守卫黑甲兵的阻拦跃下高台,直奔角落的青、白二位姑娘而去。
然而他们刚落地,便被黑漆漆油腻腻犹如触手般的东西缠住腿脚,摔倒一片。望向始作俑者,那影子人原先玉雕一般的面容,此刻真的像面具,碎裂凋落,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似黑夜一样神秘的脸。 “袁公!你的大阵可准备好了?”影子人的身下,十几条拉长的“触手”缓缓蠕动着,要将那些人拽进自己脚下的阴影之中,在他们求饶之时,俞竹挺身而出,挥剑斩断了他们腿上的束缚。重获自由的人们,再次陷入对青、白二位的争抢之中。
“又是你坏我好事,”影子人身下的“触手们”回到他的脚下,重新融入他的身体,“他们可不会感激你。”
俞竹做好准备,横刀相向,剑锋亮起幽蓝的光,他摸了摸怀里的纸符,心想:“只剩最后一张浼水符,须得一击必中。”俞竹再次进攻直刺影子人,长剑似搅动一汪幽潭,自剑锋甩出水花。
影子人毫不惧怕直面攻击,不料俞竹剑上的水花溅在身上,竟烧起来,他惊奇地望着手臂上一点蓝色火苗,用手指触碰也感觉不到温度,可任他如何也扑不灭。
蓝色火焰已经由他脚下起,长剑已经来到他眼前,忽然俞竹前进的剑停顿,火焰的速度也变慢了。俞竹还在疑惑之际,忽听见身后传来青、白二位姑娘的挣扎呐喊,想要脱身相救却被影子人抓住破绽,粘稠“触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甩出去硬生生拍在石壁上,一下不够又来一下,身受重击的俞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萧晚惊慌起身,见青、白二位姑娘被隔空扼住喉咙,像受到控制似的飞向亭桥,萧晚看看俞竹又看看迎面飞来的青白二位,竟左右为难不知要先救谁。
“就是现在!”晁风听见一声令下,立即掷出长枪,从两位姑娘之间的空隙擦过,命中了影子人的脚下那一片草地,影子人发出一声尖叫,他的影子被长枪狠狠扎入地下,而他触碰那杆长枪欲拔除,却被烫伤双手。
“这样他就逃不掉了。”依肯月缇起身大喝一声:“快,救那两个姑娘!”
若生眉头紧锁看着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扭头查看四周情况之时,与晏长衿的目光相接,刹那间的对视,令若生头昏脑涨,“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都这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喂,醒醒……”依肯月缇见唤不醒他,只好先将他扶起任他趴在桌上。
意料之外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在他们措手不及之时,亭桥之上传来袁山的声音。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亭桥的瓦顶轰然炸裂,掉落的碎石瓦片扬起一阵灰尘。袁山携青白二位缓缓落地,在他们的身后,重新束起黑发的苏南,已经恢复原样。
袁山扫视亭桥上仅剩的几位,目光落在了依肯月缇的身上:“公主,本座无意与东南国作对,只要你帮我阻止昌戎侯出手,本座立即让你们离开,如何?”
“臭老头,昌戎侯就站在这里,你不去问他,却来指使本公主,无非想拉我入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
袁山点头,看看依肯月缇又看看她身后仍坐在那专心喝茶的晏长衿,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既然如此,本座无须再多言,那就一起上路吧。”说罢,袁山拿出一卷卷轴,甩出展开来,将身后的青白二位姑娘收入其中,再收起卷轴来,带着苏南飞身离去。
忽然天空中惊雷乍现,亭桥上众人探头看向天空,一抹丹红倾斜而下,按势即将笼罩整个清和园。
“是结界!他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游廊上有人指着天空大喊起来,可他话音刚落,便口吐黑血倒地不起。周围人惊恐万分,向游廊下四散而逃。
“想逃?已经来不及了。”袁山伸手凭空一握,逃走的人们顿时间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五脏六腑突然绞痛异常,纷纷喊痛求饶。听见这哀嚎遍野,袁山一副甚是享受的模样,悬空而起摊开双手,一头乌发瞬间花白,他的面前出现一只黑烟笼罩的丹炉,抛起至半空高悬,双手作势,口中念念有词……
“东魂西走,若在三途,毋去往来,见彼幽明,夫以追逝,承此亡魂,十方净土,皆蒙解脱。”
“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
“是超度经!”晏长衿慌张起身,望着半空中的袁山,心中一阵忧心。
“超度?真是晦气。”依肯月缇低声骂了一句,收起手中鞭子,胸口的挂坠发出光芒,随后一把长弓出现,依肯月缇握弓拉弦,三支晶莹的箭对准了袁山。
“咻!”离弦箭飞出,却被一道剑气凌空斩断。苏南从高处缓缓降落,护住袁山的后背。
“结界恐怕不止这一处。”
依肯月缇看向晏长衿,见他忧心忡忡,她也跟着担心起来。依肯月缇踏上亭桥的围栏,透过眼前暗红结界远眺四周,发现北面有一处明亮的光晕正在向四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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