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徽元会篇 第1回中 圣灵隐世百年重现 (第2/2页)

小贩点头称是，摆摆手挥赶着萦绕在自己耳边的蝇虫。说人拿出一颗墨绿的珠子，丢给小贩说：“这给你的奖励，明日起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了。”说罢嘴里哼唱着曲调，摇曳着长尾巴，走入大树后的阴影消失不见。

小贩捧着绿珠子，眼中冒出欣喜的光彩，四下里打量一番，确认无人在旁，迫不及待地将珠子吞下去，下一刻，小贩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扒拉着喉咙处的隆起，试图把卡在此处的珠子推下去，挣扎片刻，小贩最终摔倒在地，脸色僵紫，四肢麻木，在他的喉咙处的隆起正蛄蛹着，片刻后喉咙破开一个小口，一条青色小蛇钻出来，探头探脑的吐露墨色的蛇信子。

黏稠的小蛇扭动着身体，攀爬至小贩的脸上，张开嘴朝着小贩的眼睛咬下去，奋力撕咬的声音，在树下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

过了许久后，一位老头来到树下，他循着气味找到浑身暗紫、面目全非的小贩，弯下腰来，勾手拾起藏在衣服下的小青蛇。老头注视小蛇墨玉一般的眼睛，轻轻抚摸它的额头，随后紧紧捏住小蛇七寸处，待小蛇垂下身躯不再挣扎，老头将小蛇盘成一团放在掌中。

“让我看看是谁做的孽。”老头轻抚小蛇身躯，一道火焰从他指腹下带过，小蛇当即烧起来在掌上留下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油绿色弹丸，老头从怀中摸出一只纸折的小雀，吹一口气，那折纸立刻化作活生生的雀儿，它衔住老头递来的弹丸，在老者手掌上蹭了蹭，紧接着展开双翅，扑腾几下便飞离老头身边。

“又是一个可怜之人。”老头感叹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小贩的背后，转过身走远几步，又面朝大树，单手作势口中念念有词，大树下小贩的身体忽然腾起紫红色的火焰，不消片刻树下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灰烬。

送走了小贩，老头晃晃悠悠地起身，远远看着赤黎城，夜幕之下笼罩在整个主城之上的守护阵法，隐隐可见辉光，它保护着城里的百姓不被妖邪入侵，可老头望着阵法感叹说：“这大阵，也该换一换了，没有生气的傀儡，也给放进去作祟了。”说罢，纸雀归来，落在老头身边的树上。

纸雀叫唤两声化为折纸落在老头手中，一刹间，老头消失在树下。

赤黎城城外的破窑坊，是居无定所的外来人，以及被赶出赤黎城的罪人唯一的落脚处。此刻破窑坊里，一条通往更幽暗深处的黑漆漆的巷道内，手持黑幡的说人小心翼翼的收敛气息，向藏身之处走去。他来到一处茅屋外，揭下屋外一张破布，这才开门走近屋内。

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一道光，诧异之中说人转身看去，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手中捧着一颗闪耀光芒的蚌珠。

“你是谁？”说话间，说人回想进屋时，那条破布依旧压在原处，证明门口的结界并未有闯入的痕迹，可是这个老头是怎么进来的？

老头双眼放光，说人立刻被震慑住，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老头将油绿的弹丸控在一球水中，推向说人，让他看得清楚。说人这下明白，这老者为何在此了。

“前辈，同为圣灵，为了一个卑贱的败类，为难我这个小辈，不合适吧？”说人试探着。

老头懒得与他废话，让那水球将他整个脑袋包裹起来，说人在那水球中挣扎着。

“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便留你一命，其他的也可以既往不咎。”老头撤去水球，哗啦一声水球分为四个水环，控制着说人的手脚。

说人大口喘息着，脸上的鳞片逐渐显现，老头从怀里拿出一封锦缎包裹的折子，给说人看一眼，说：“这是青城山上的邀请函，你与此事有关吗？”

说人闭口不答。

“当你默认了。”老头继续问：“可是受了王城里那位的指使？”

说人瞪大双眼，看着老头，却又立马别过头与他避开目光。他虽然没有说话，却证实了老头的猜想。

“原来如此，”老头将邀请函收好，又问：“近日来，青城山的邀请都传至赤黎城的边城，他们的宴请是否与王城那位有关？”

说人想要辩解，却无法开口，紧皱眉头摇了摇脑袋。

“哦，宴请是他们自己的主张啊，也难怪赤黎城的镇守法阵弱化了，为了放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进来，倒是苦了城里的百姓。”老头来回踱步，忽然停下来，又问：“你可知道魂元丹？”

说人满眼疑惑，却点了点头。

老头笑了，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夸赞道：“哎真乖，好了，允诺放你一马，自然说到做到。”话毕，解开他手脚的束缚。

“我能放了你，不过你背后的人，能放过你吗？”老头使坏地耸耸肩，推开他走向门边，“别忘了，你们身上都刻着他的印记！”

听了他的话，说人慌忙走向角落，翻找出一把银色弯刀，褪下外衣露出侧腰，一块变得赤红的印记让他疼痛难言，手起刀落，硬生生用弯刀割下腰上的皮肉，说人当下冷汗直冒，双眼模糊地看向站在门边的老头。

老头摇头叹息：“来不及了，印记已经深入骨髓，灼肤之痛永不能消，他的手段你该明白。”

说人呆愣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丢掉手中的弯刀，显出他蛇灵的外形，他甩动粗长的尾巴将坚硬的鳞片掷向老头。

鳞片在老头面前化作薄薄的纸片，翩然落地。老头手掌托起地上的一张纸片，纸片飞向说人，化作薄薄的利刃，一瞬间将他的脖颈处留下一条血痕。

“肉土消亡，圣灵永存……原来……是这个意思……”说人话还未完，便应声倒地，身首异处。

一张符纸落地，老头已经来到屋外，屋内烧起紫红色的火焰，一切归于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