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堡篇 第6回下 夜风紧月隐疑云现 (第3/3页)

“姑奶奶？”

“是我祖父的亲妹妹，听父亲说，姑奶奶离经叛道，年轻的时候，离家在外四处行医，但从不打家的名号。”男孩放下紧抓着胸口的手，他体内的光点已经趋于平静。男孩继续说：“前辈，什么是离经叛道？”

“这话既然是你父亲说的，你当去问你父亲才是。接着说，你姑奶奶为何会带那巫医回来？”

“姑奶奶说，巫医有办法能……”男孩脸上浮现一丝恨意，“能保我平安直至1岁？”

若生听了他这话，略思忖一番，向男孩询问：“如今你可有1岁？”

“入冬便是1岁了。”男孩紧皱的眉头更深了一些，他双手放在膝上握成拳头。“都是因为我，为了生下我，母亲才去世。也是因为我，父亲才不得不听了巫医的法子，顺从姑奶奶的话，将我现在的母亲迎进门。”

“为何是因你而起？”

男孩摇摇头，不解、愤懑、不甘和悲伤，同时出现在他这张稚嫩的脸上。

“起来说话。”若生抬手将他隔空扶起，弯下腰把脚边的墨肚抱在怀里。

“谢前辈。”

“你的意思是，你父亲为了能治好你的病，不得不娶了续弦？”

男孩点点头。“自从父亲娶了继母，人人都以为我的病会好。可是每年都会有一两次病发，一开始他们都说是巫医在搞鬼，可后来他们又说我的病是过世的母亲留给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过错。”

“别看你小小娃娃，知道的还挺多的。”

“是袅袅姐姐告诉我的，她说，我母亲在怀着我的时候，偷盗家的秘密药方，受到家惩罚所以才连累了我。”

“袅袅？”

“袅袅姐姐是大伯父的女儿，袅袅姐姐是对我第二好的人。”

若生不禁思忖，男孩口中的姐姐都知晓男孩母亲的往事，看来家并未对男孩母亲的事有过多隐瞒，男孩的母亲或许真的是他患病的根源，不如问问他是否知晓生母的死因。

“小娃娃，把你母亲的事，细细讲与我听。”

男孩点点头，将关于生母他所知道的事，断断续续的讲述出来。

原来如此。男孩的生母在生产之日难产，诞下孩儿不久便力竭而亡。外人都称这幺儿的母亲身带灾祸，所以才连家都没能留住。男孩两岁生病，巫医说只要孩子父亲娶一位姓氏带水的续弦，就能保住男孩的性命。

“1岁将满，你们家又该如何？”

男孩沉默了。

若生装作突然醒悟，说到：“原来是指望我这个贵人呢？看来能救你命的贵人，也得是姓氏带水了。”若生笑笑，“或许离开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你是否想过？”

“对，就是离开！”男孩的眼睛对上若生的目光，满脸都是诧异的欣喜“那个巫医还说了，在我1岁的时候，有一位姓氏带水的贵人，只要我跟着贵人离开家，就能好好活着。”

若生看男孩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不禁疑惑：“小娃娃，你难道不想早些见到你母亲？你若命该如此，执着于生，不是件好事。”

男孩眼里的光突然暗了下来。他低着头，双手握在面前，互相掐揉着。

“我不知道母亲生下我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或许比我失去母亲还要痛苦。”男孩再次抬起头，“可若我轻易求死，难道不是让母亲承受的痛苦统统白费了吗？”

若生听了他的话，并未作答，无奈的摆摆头。那男孩见若生摇头，扑倒在地央求道：“前辈，求您救救我。”

若生转了转眼睛，“你且说说看，什么是火珍珠。”

“火珍珠？”男孩犯了难，他小声道：“我只知道血红珍珠。”

“原来如此。”若生盯着男孩，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你说你时常脱离肉身，离开身躯这么久，已是生灵，再难回到肉身。可是据你所言，作为家少爷的朗仍然还活着，到底是谁在支撑你的肉身？”

男孩先是摆摆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转瞬间，突然高兴起来，把若生的话当做考虑要带他离开的意思。“那前辈就是答应了！明日，我会带前辈去见能为前辈治病的人。明日还会再来的！”

若生的疑惑未解，男孩的周身再次萦绕起一团白雾，裹挟着他退回到门边。男孩消失了，若生目视前方，似乎男孩还在面前。怀里已经睡着的墨肚突然翻了个身，若生低头抚摸墨肚。

天空乌云褪去，煞白的月光照进屋内，将窗影拉长。若生起身一边走向卧床一边说：“他该回来了，我们去睡觉吧。”

（注：中所有药草、药方及病理诊断等均为虚构并没有科学依据，请勿作为参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