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袁氏 (第2/2页)
她为了表现得潇洒轻盈,落地时脚尖先着地,双腿没什么缓冲,直直站住,却忘了腿上有多重的伤。悬阳疼得脊梁骨都抽了一下,咬紧后槽牙,无奈的闭了闭眼。
蔚北人生得高大,袁十四的身量比夜悬阳还要魁梧些。他用下眼皮打量鹿未识,轻蔑道:“别云涧没人了?用这么个小鸡崽儿似的丫头来糊弄我。”
他开口便是敌意,阿廿反而不急了,温温柔柔的回敬他:“并非别云涧无人,主要是袁兄不配。”
“你……”
袁十四说着就要动手,悬阳从栏杆上一道长影闪到他身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用箍住了他的脖子。
阿廿继续满脸和气,“别云涧待客之道讲究个匹配,袁兄若是好好说话,勉强还有我这个说人话的,若是不说人话……那就让我师弟陪你玩。”
悬阳怎么听着这话都像是在骂自己,从袁十四身后看了阿廿一眼,阿廿佯装淡定的避开他的视线,继续对付袁十四,“袁兄既然主动上门,便是有生意要做,烦请拿出诚意来。”
袁十四徒劳挣扎两下,“你的囚徒被我抓了,我来此作何,你心里不清楚吗?”
阿廿摇头浅笑,“不太清楚,袁兄还是说个究竟吧。”
袁十四估计也是没料到别云涧小师姐是这么个路数,“鹿未识,我姐姐是蔚北之主,你对我如此无礼,小心我……”
他话音未落,阿廿已经上前,低头摸摸搜搜的从悬阳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然后拔出来,刀尖直朝向袁十四的眼珠子,“袁兄专门跑到这儿来冒名顶替,必然不会急着走,我们可以慢慢聊。”
“我什么时候冒名了?我就是袁十四……”
悬阳烦了,伸手捂住袁十四的嘴,让阿廿一个人说。
阿廿有人撑腰,硬气得不行,学着袁十四懒散绵长的话音继续道:“我没说你不是袁十四,但你并非昨晚劫囚之人。你甚至都不知道劫囚之人目的何在,完全是来诈我的。”
她的刀尖在袁十四两只眼睛间来回比划,似乎在选扎哪个好,“怎么?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袁十四眼珠子都红了,“呜呜”两声,却被夜悬阳困得更死。
“蔚北袁氏不是吃不上饭的小族,绝不至于让一个少爷来做劫囚换肉这种倒手买卖。你昨晚刚劫了人,今天一早就来和我交涉,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除非,你在阻拦我见到真正的劫囚之人……”她把匕首贴到了袁十四的眉弓上,轻轻剃掉了他一条眉毛,“那人是谁?和你有仇吗?”
她比袁十四矮了许多,裹着药布的手也不太稳,这两下剃的跟闹着玩似的。
冰凉的刀刃从眉头划过,袁十四头皮都炸了,却不敢轻举妄动,努力眨了两下眼以示真诚。
阿廿终于退后了两步,瞧着袁氏公子的一条浓眉两只大眼,笑得无比清甜,“进屋聊聊吧,阿筝,把他放开。”
阿筝像个听话的傀儡,立刻放手站在一旁。
袁十四揉着自己的喉咙,又摸了摸眉毛,心有余悸,没再轻举妄动,随阿廿一道上楼进屋。
他摆出一副真诚的架势,“昨晚劫囚的人,我知道他是谁,我能帮你。”
阿廿坐在他对面,笑而不语。
“我说的是认真的!”
“嗯,”她慢悠悠给袁十四倒了杯茶,“先说说这事儿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的囚徒被人抢了,我来帮你,你跟我要好处,这是什么道理?”
“寂牢逃犯人人得而诛之,哪分什么你的我的?只要那恶徒不再为非作歹,便是天大的好事了。还是说,袁兄觉得抓捕逃犯是我鹿未识一个人的事,你们别家都是揣手看热闹的?”
阿廿平时说不过夜悬阳,于是疯狂在袁十四身上找成就感,怼起人来毫不手软,又咄咄逼人道:“就算对方是在挑衅别云涧,我自去夺回来就是,袁兄与我并无交集,平白无故来帮我,总不可能没有条件,既然有条件,我便不能尽让你占便宜,我鹿未识素来无利不起早,我也得有点好处才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外界传闻鹿未识不是这样的!”
“外界传闻蔚北人淳朴,袁兄倒是名副其实……”阿廿朝他一抬眼皮,“后悔了可以走啊。”
袁十四憋气,起身要走,悬阳手里的小匕首飞出去,擦着袁十四的耳朵,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袁十四进退两难,默默站了一会儿。
他虽粗枝大叶,也没到作死的程度,犹豫一会儿,还是默默把那口气吞回去,回身坐好,说了正题,“昨天劫走囚徒的人叫暮江,是我姐姐的……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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