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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诡变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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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阳的激将法很有用,薄云天脸色难看至极,突然朝夜悬阳冲过来。

夜悬阳只是笔直的站着,连无恕都没动,在薄云天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翻掌一道黑雾笼住了薄云天。薄云天站在黑雾中环视四周,突然大喊:“小畜生,给老夫出来!”

阿廿拉拉悬阳的袖子,“他是不是看不见我们了?”

悬阳没回答,把手里那簇黑焰伸到阿廿面前,“摸一下。”

“啊?”

“摸一下。”

悬阳拉起她的手,轻轻在黑焰上点了一下,那火焰如烛焰一般摇晃起来。与此同时,薄云天发出一声古怪的惊叫:“谁?出来!”

阿廿立刻明白了什么,伸出指头在黑焰中弹了一下,黑雾中的薄云天几乎要跳起来,“小畜生,休要与老夫装神弄鬼!”

“这么厉害的招数,你居然不教我!”

“邪门歪道,不学也罢。”

他语气沉沉的,阿廿这才发现,他那张终日神情莫测的脸上此时竟露出一点似有似无的悲戚,而这悲戚显然不可能因为薄云天。

“你怎么了?”

夜悬阳摇摇头,在阿廿又一次向黑焰伸出手的时候,他却把手收回去,掌心朝下,慢慢攥紧。

那动作并不大,然而在黑雾中的薄云天已经疯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拳打脚踢,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打斗。照这样写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耗尽所有的元气。

阿廿小声问他:“《临邪》到底是本什么?这样的,真的能治好薄晓吗?”

夜悬阳又轻轻弹动了一下指头,在薄云天愈加疯狂的嘶吼声中,他的声音更显平静,像一只在暴风疾雨中徐行的兽。“《临邪》当然是好东西,但是薄云天拿到的并不是《临邪》,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你?你……你和徐师叔故意的?”

夜悬阳点点头,“从他放火烧私牢,再到用折骨鞭伤你,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儿。直到你闭关那几个月,其楹死了,徐应物也察觉此事蹊跷,便与我商议做下这个圈套。倘若薄云天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有差池,没想到他这么心急……”

“可是徐师叔真的受伤了,差点就死了!”

看惯了生死的尊使大人并没什么波动,“我知道,但他自己愿意的。”

夜悬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狠狠的抓紧,薄云天的呼吸更加急促,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招式快得几乎看不清。他突然抬手一甩,薄云天顺着他抬手的方向狠狠摔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黑雾并没有完全散去,精疲力尽的薄云天已经爬不起来了,挣扎着躲避那些阿廿看不到的东西……

夜悬阳漫不经心的瞟着这个混乱不堪的老头,方才眼中的悲戚不知何时散尽,而那股陌生的残忍又重新取而代之。

那神色不言而喻:薄云天背弃了一切才换来的寥寥一点本事,不过在他手掌翻覆间而已。

阿廿自然是恨薄云天的,可这样陌生的夜悬阳,也让她隐隐生了些畏惧。

这林子实在古怪得紧,哪怕是面对她最信任的人,也不得不添了些防备。

她默默握紧止戈,轻声叫他:“夜悬阳?”

然而夜悬阳没回答,他看着她,面色更加古怪——那是一种哪怕她没有念境也能察觉到的恶意,毫不掩饰的,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残忍的恶意。

顺着这股恶意,他抬手去掐阿廿的脖子,似乎这才是他该做的。

手刚触到她,无恕突然蹿出来,把夜悬阳那只手结结实实捆成了一个铁疙瘩。紧接着,那只手像被什么拽住,狠狠往地面砸去,连带着夜悬阳也随之坠倒,膝盖“咚”一声砸在地上,半跪着无法起身。

或许因为照古林本就充斥着怪异,无恕这次也十分凶狠,不像是在拦着夜悬阳,更像是要把他勒死。他的肩胛被缚得高高耸起,后脊弓着,头却沉沉垂下去,像一直濒死前蜷伏的兽,阿廿甚至能听到无恕绞紧时发出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在夜悬阳抬头看她的那一刻,她却顿住了。

她不是没见过夜悬阳受苦,在她记忆里,他总是隐忍着,疲惫着,甚至在困苦经验中摸索到一些门道,知道如何用最不消耗元气的方式平息无恕的怒火。可此刻的夜悬阳完全不同,他在挣扎,在抗拒,面色狰狞,眼红似血,脖颈和额头的青筋根根分明,随时要爆开似的,阿廿觉得他身体里有一只囚困已久的恶兽,正要冲破这幅皮囊。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夜悬阳却突然挣扎着伸出一截被缚得无力的手臂去摸她的剑。阿廿赶忙躲闪,“你做什么?”

夜悬阳不答,疯魔一般歪过半身,直接把阿廿扑倒在地,没头没脑的去抢那把剑。他力气本就大得吓人,如今浑身绷着,几乎是石头铸的,阿廿争抢不过,又怕他做什么可怕的事,干脆反手一推,剑身脱离了剑鞘,落在两丈开外的地上。与此同时,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夜悬阳的争抢戛然而止——这畜生的骨头被勒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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