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期限 (第1/3页)
平乘阁主不知何时添了个算卦的本事,上一句话刚撂下,下一刻便有小地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跳上他肩头叽叽咕咕几句,张涯眉头皱了起来。
吴钊问:“宿袂动手了?”
“下狠手了。”
“他不会想灭口吧……”
二人四目相对,同时起身转向夜悬阳的方向,片刻后,又同时转回头来,同时开口道:“你去叫醒他……”
不同的是,吴钊做这些的时候,还退后了半步。
张涯无奈,轻轻到悬阳身边,小声叫他:“尊使……”
夜悬阳毫无反应。
张涯又叫了一声,悬阳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下眉,然而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睁眼。
张涯无奈,伸手去拍夜悬阳的肩,“尊……”
手刚触到夜悬阳的衣服,那厮便睁眼了,几乎没有任何缓和的时间,直接抬臂钳住了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活脱脱游散在人间的幽冥。与此同时,无恕缠住了张涯的脖子。
张涯被吓了一跳,好在心性沉稳,没有轻举妄动。
只片刻,夜悬阳神色已恢复如常。银链和手同时放开,收回到宽袖中,微微对张涯点了个头,算是他勉强的歉意,然后哑着嗓子问:“何事?”
张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宿袂去找风作寒了,似乎要下死手。”
悬阳瞄着他的嘴唇开合,约莫辨认出“宿袂”和“风作寒”这两个名字,便猜了个大概,“人死了吗?”
张涯:“照这么下去,估计快了。”
悬阳袖子里的手揪住无恕,用力捻了两下,“那再等等……”
无恕立刻火了,想蹿起来抽他两下,却被夜悬阳死死攥住。一人一链僵持了一会儿,那链子另辟蹊径,死死勒住他的肩胛,悬阳立刻被卸了力气,手上一松,无恕跳出来狠狠给了他一下子。
张涯和吴钊偷偷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吱声。
夜悬阳从里到外都已经疼得麻木了,撑着椅子的扶手想站起来,居然失败了。尊使大人有点烦躁,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似乎骂了句什么,转而对吴钊说:“你过去看看吧。”
无恕这才慢慢松下来,谁料小畜生贼心不死,又补了一句:“莫心急,慢慢过去。”
话毕,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吴钊忍着笑意,转头朝外去了。
张涯也伸手去扶夜悬阳,“去看看吧?”
悬阳有点别扭,却没拒绝。
他确实该过去看看了。
自从昨日上了风蝉山,他便下令将人押起来,再也没靠近过。
对于风作寒,他的厌恶远多过憎恨,厌恶到即便想要他的命,都懒得看他一眼。但此刻,他还是要亲眼去确认一下的。
离得不远处,狡兽们察觉到主人来了,纷纷俯下身,垂头做一排忠犬。悬阳松开张涯的手,勉强提了点精神,迈步进去。
屋子里,风作寒的绳索已经被解了,人仰面倒在地上,肚子起伏的厉害,不知是在抽搐还是在喘息。血正从他的七窍里争先往外冒着,面目模糊作一团。在他身边不远处散碎着三两块肉,依稀能看出是被割掉的耳朵和舌头。
而宿袂此刻被吴钊抓着领子抵在墙上,血点子溅了一脸,恶犬似的磨着牙,整个人看上去近乎癫狂。直到看见夜悬阳那一瞬,宿袂脸上的狰狞才算勉强褪了一点,慢慢恢复了神智。
夜悬阳朝吴钊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将那疯子拎出房间。张涯也等在门口,屋中只有尊使大人和地上那坨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作是人的烂肉。
夜悬阳拾起宿袂落下的匕首,低头在地上的人脸上扒拉了两下,确认这坨肉是风作寒没错,便立刻将刀丢到一旁,人也退开了好几步,一眼都不想多看。
风作寒显然知道来人是谁,手腕勉强动了动,想朝夜悬阳的方向抓一下,可惜他悬阳哥哥已经站远了,他连个衣摆的边儿都没摸到。
这世上总是有几个疯子,天生过不得安生日子,把折磨人当成是终身大业,风作寒便是如此。对于这样的人,似乎甘心臣服反而无趣,偏偏越是冷漠和无视便越让他欲罢不能。
不过,显然风二少主选了个太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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