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左邻右舍

回家了，锁院门，挂房门，小两口上炕算帐，装车挣的，上粮挣的，卖货，卖糖葫芦都算上，去了花的全在这些礼品里了。给姨家买衣服花的最多，雅不心疼，大力也知道应该的，可是现在他们手里是一分钱也没有了！过年啥也没买！雅说不买能咋地，别人家过年，咱们也一样过年能咋地，我们自己不觉得苦，就不苦，不用想那么多，大力说没事，二十九咱们就去妈家吃，三十，三十晚上都在妈家吃不就得了！初一妈也能让咱们去！没事，有钱也不用买，花那钱干啥！雅说“力哥，你太乐观了，别说你妈末必让咱们俩去他家过年，就是真让我都不去！”姨不是给个大鹅吗，就吃它了！不过力哥，你看看咱们从结婚也没闲着，挣钱还是不够花，咱们还是琢磨整个店，才是正道！我说这话你得考虑考虑！”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了，雅起来，把缓过来的大鹅放到菜板上都剁了，然后找方便袋一兜一兜地分开，她准备细水长流，分了十袋，馋了时就拿回来一兜炖酸菜，有几块肉借借味得了，她准备一个鹅吃一个月！雅留下一袋，剩下都送到外面缸里冻上，盖上盖子，用石头压上，怕耗子钻进去！大力吃完早饭，喂了鸡鸭猪，又扫了院子，就去婆婆那帮着卖货去了，过年买货的多，忙不过来！弄完鹅子，雅洗漱一下，选了两样礼品，拎着去了后院董婶家。虽然董婶没帮雅太多，但是雅想，不管帮多帮少，必竟帮过，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从董婶家回来，雅又挑两样送去杨大娘家，总上杨大娘家要稻草，必须还人情！在杨大娘家坐了小会，雅要走，杨大娘送到门口递给雅个袋子，雅一看有十多个鸡蛋，大娘说“这几个蛋是我家有几个鸡开张了，新下的，给你拿回去吃！”雅往回推辞，一定不要，大娘说“大娘都知道了，你家的事，我这是还你人情的，丫头一定得拿着！”大娘又接着说“我和你婆婆邻居做了十多年，还没有和你这孩子几个月的感情深，你还记得你们结婚没几天，大娘去你家借鸡蛋吗？你二话没说去鸡窝掏出来5个蛋，而且告诉我不用还！我快走家门口碰到你家老二了，老二看到我从你家出来，还拿着鸡蛋，大娘就知道惹祸了！老二作你了！大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几个蛋你一定要拿着，大娘知道你鸡你喂，鸡蛋吃不着！”雅听大娘这么说，“好，大娘，我要，谢谢大娘了！”

雅回家，烧一大锅水，把枕套被罩都拆下来，要洗洗，妈妈在家时就是这样做的，妈妈常说，有钱没钱，干净过年！正忙乎着，感觉有点晕，进屋先躺一会，看看钟表，都下午1点了，雅心说，应该是饿的晕了，还没吃中午饭呢！她起身去碗架拿碗，想冲点奶粉吃点饼干，都是姨夫给买的，没舍得吃，这时，大力开门回来了，雅说“正好，你帮我冲点奶粉，我头晕，再把那个打开袋子的饼干也给我一着拿过来！”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问“你今天咋这么早回来？吃饭了吗？”大力没回答，雅看了看大力“脸色不好，生气了？是不是妈不让我们去过年？”“媳妇你又猜到了！”“你生啥气，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你看今天二十八，明天二十九，后天三十过年，这几天你是不是都得去商店帮忙卖货，卖货就得在妈家吃完晚饭回家，这不是和在妈家过年是一样的吧，所差不过就是我，我自己在家吃啥还不行呢！所以你别生气了！”雅喝完牛奶，说力哥再给我冲一碗！“你是不是没吃中午饭？”大力问！雅说“我光干活忘饭了，晕了才想起来没吃饭！”大力“你洗被了？我不是告诉你我洗吗！不让你干，你偏干！”“我不寻思你帮卖货没时间吗？”“你还知道是帮，有时间帮，没时间就不帮！”雅笑了，“看这样是气的不轻呀！还有啥事吧？”大力说“媳妇呀，你就是心眼好使，我都没想到你能给爸买毛衫！”“咋的？买出毛病了？”“嗯，有信主的去了，说这个毛衫才八十元，妈妈说你给买的便宜，”“那个毛衫原价是二佰四的，人家打特价了五折一佰二，我又讲了半天价才砍到八十，我看了百分九十毛的，挺好的，不起球！”“没事，她愿意咋说就咋说，反正我不会给她买东西的，我看你爸前一阵子总帮咱进货，我这人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无论是谁！我把东西送出去了，人情还了，心里就不惦记了！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了，我无愧于心就行了！大过年的，咱不跟他们生气！”今天咱不去了，帮我洗被！“好了”。大力听雅这么说心情好多了！洗完被帘等，又用笤帚扫了扫灰尘。大扫除结束！

第二天二十九，早上起来，大力去鸡窝抓了个公鸡，绑上，雅说“你干啥？”“杀鸡！”“妈知道吗？”“不知道，她知道还能让吗？”“那你还杀？”“和她就不能客气，你给我拿刀来，”“那妈要来查鸡少了咋整？”“咋整？不知道，丢了！咋的都行，咱们没有义务给她看着，你就是太老实了，才让她欺负！”雅递过刀来，大力也不会杀，他想了想，“你把菜板子拿出来放在地上！”雅拿出来放在雪地上，“你来把着爪子和身子，”大力把鸡放到菜板上，他一手捏着鸡头，一手拿刀，手起刀落，鸡头下剁下来了，血蹭地射出来了，雅和大力都逃得远远的，鸡在雪地上扑腾，直到血尽鸡亡！他俩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鸡跟前，拾起刀和菜板！大力把鸡捡起来扔到洗衣盆里，烧水退鸡毛，雅把院子里的血雪都扫了，倒了。水烧开了，大力不让雅弄，雅挺个大肚子蹲着费劲，他自己收拾！大力边收拾边说咱们今年过年就吃它了！那没有肉，用啥包饺子呢！雅说“没事，咱们买几根火腿肠，包白菜馅的！年节好过，平常日子难熬！”“力哥，你不要多想，咱俩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咱俩苦中作乐，不行吗？别人认为苦，我认为只要咱俩在一起相亲相爱，苦也是甜的！”大力搂着雅说“媳妇你对我真好！”

整完这些，大力说“我不在家吃了，你自己弄点吧！”大力走了去商店了！雅拿个小凳坐在地上拔鸡绒毛，等拔得干净了，把鸡开肠破肚，清洗干净，也剁出来，放在盆里，添上水，放到外面板上，等盆里水都冻住了，连盆都放在缸里！雅把火烧上，做了玉米粥，吃点辣白菜，早饭就这么吃完了，还吃得挺饱，还没往下拿呢！候婶来了，拿个筐进了屋，变戏法似的往外拿东西，鸭蛋十个，冻梨四个，苹果四个，桔子四个，十了块糖果，还有一大碗扣肉！“婶，”雅哽咽了，“谢谢婶！”候婶拍拍雅“买多了，吃不了，帮婶吃点！”婶问“你婆婆没让你们去过年？”“大力问了。”雅摇摇头！候婶说“不让去咱们不去，明晚上来婶家过年！”“谢谢婶，不去了，我俩在家过！这就很好了。谢谢婶！”雅感激地送走了候婶！

回屋，把候婶给的东西放起来！把吃完饭盆碗都捡下去刷干净！倒杯水喝了，又找到钙片吃了，上炕躺着歇会！看看钟11点了，她又忙到中午才吃了早饭！睡一觉吧，刚要合眼，就听“嫂子，嫂子”喊，雅想“谁呀？”自己的小姑子，小叔子都不喊她嫂子。随着声音人到了“嫂子，妈蒸的纤子，让我给你和力哥尝尝。”雅一看，是董婶家的桃子，雅赶紧接过来“小妹，婶能做多少，还给我们送过来，谢谢了，真是有心了！”

天黑了，大力也没回来，雅焦急地等待，她想不出大力能干啥去，这个点商店早关业了，他又去哪里了？终于快十点了，大力回来了，又一身的酒味。雅赶紧要给他冲茶水！大力说“不喝茶了，喝了一肚子茶水了！”他搂着雅“媳妇，上炕睡觉，我告诉你一件大好事！”雅说“你喝多了，明天再说！”不，明天就过年了，我今天酒味大，但没喝多！你都猜不到我在哪喝的！你不是田螺姑娘吗？这回你猜！”

大力这回酒喝得真值，他自从雅说他们得有个固定店后，他就开始琢磨，这两天在父亲那卖货他也琢磨，今天中午，在商店吃过饭后，他开三轮去了雅姨家，借了一千元，他要送大礼，也和姨夫说了，不知道能不能送出去，送不出去，过完年来时再还回来，要是送出去就得挣钱还了！钱借回来后，就琢磨这个礼是如何送，得让他收下！他在爸家从酒缸舀了点酒，就点花生米，边喝边琢磨，想着想着，他借着酒劲，剩下的酒他倒头上，拿了一打匕首，揣着一千元钱，傍黑他去了供销社主任家里！到了主任家，主任在家了，刚吃完饭，桌子还没撤呢！主任热情地问大力，吃了吗？大力说“喝了点，但是没吃饭！”主任赶紧说，那再吃点，大力说好吃点也行，主任给大力盛饭，问大力再喝点不？大力说主任咱俩就来一瓶啤的吧！主任说行！主任说“大力你来有事？”大力说“我来给你拜年来了！”大力从兜里往外掏钱，先掏出来匕首，大力说“错了”又掏，掏出来一千元码在茶几上！

主任说“大力你这是干什么？大力说“干什么？主任呀，我求你给我条活路呀！”大力呜咽地掉下了眼泪！说“我媳妇怀孕了，我从结婚后装汽车，扛粮，卖糖葫芦，卖货郎，什么都干，也挣不到啥钱，今年都二十九了，手里一分钱也没有，连一丁点肉都没买！”主任瞅瞅茶几上的钱，大力说“这个钱是我下午时去媳妇的姨家借的！”这大过年的我来找您，求您给我指条明路，给我安排在哪个供销点，让我能吃饱饭就行，过了年我媳妇生孩子我不能没有钱呀！”主任说“你不至于困难这样吧？你们那个商店据说挺挣钱呀？”大力苦笑道“和我没关系，我背，”大力站起来抬脚做个踢的动作！“我能咋地！结婚后，我妈明确地告诉我从今以后商店和我没有关系了！”大力把让他签字的纸拿出来给主任看！主任看了“这个不合理，你不能签！”大力笑了“主任呀，我签不签都是一样的，我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前几天我媳妇让我去商店算一下帐，好像在那赊账大约二百元左右吧，让我去付帐！我去算帐，你都猜我爸咋说的，”主任问“咋说的？”我爸说“不用算了，我不绐你，你也不用给我！”主任你说，我能跟他们咋地，这不过年我们没钱，啥也没买，我寻思去他们那一起过个年，我媳妇要志气不让我张嘴，我寻思自己妈有啥呀？一问不行，不让我们去和他们过年！主任我苦呀，我妹和我弟到现在都没有叫过我媳妇嫂子，还总回家找事，我媳妇说让我琢磨个固定的店，离他们远点，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没有办法，才来找您帮忙度过难关，如果您真的不帮我，您看到匕首了吧，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主任说“没事，我帮你想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主任拍拍大力的肩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踏实回家等信吧，这边一有机会我就通知你，你放心，这个事我管了！”大力起来要走，主任指指茶几，大力回身把匕首揣兜里，主任说“把钱也拿回去！”大力说那不行，你不要钱就是不想帮我办事！主任说好吧，等我给你安排完，这个钱再给你！！就这样大力回家了，这么晚回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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