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百晓 (第1/2页)

“百晓生”。

关于这个绰号的传说，有很多。

其实这个名号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百年前盛唐之末，并且在那时，就已经响彻了天下。

那个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改写了整个天下格局。而在平定动**之后，他曾言，“百晓生”这三个字，只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待自己远去泉下或心生隐意之后，心怀苍生远志之人便可自告奋勇，取而代之。

言语虽下，可在他仙去蓬莱水麓后，这个名号，便空悬在了那里。

正因为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了，无人敢当，谁也不敢去轻易接过那满是丰功伟绩的担子。而百晓生的故事，却还存在于江湖的茶馆之中，朝堂暗处的藏里——

盛世将倾，以乾坤为琴，稳社稷之远。

武林初成，研雨雪成墨，定江湖之局。

中间跨度了几百年，几百年的时间，可以令这个世界遗忘一件事，一个人，即使他是一个贯通了春秋的传说；可也有那么少数念旧的人，会记得。

那年，兵荒马乱。

在一家生意冷清的茶馆中，有一位双目皆盲的说老先生，下边坐着一个背着医箱的布衣少年。

“过去了多久？”说先生喝了口茶。

“你从晨起讲到了黄昏，有六个时辰了。”布衣少年看了眼斜照入门内的夕阳，漫不经心地答道：“这么久过去了，就我一个在听你的。”

说先生放下茶杯，“可我还未尽兴呢。”

“我倒是听得快睡着了。”布衣少年打了个哈欠，“你到底是哪来的兴致啊，这么久过去，就只在说一个老头子的故事，难道其他人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说先生有些不满，纠正道：“他可不是什么老头子，他是百晓生，武林第一智者，平定天下动**的苍生救星。”

“瞧你说得天花乱坠的，我活了十六年，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布衣少年不屑道。

“因为，他是渺远的传说。”

“我在此之前，也从没听过这些传说。”布衣少年毫不客气。

“因为世间的传说在不断更迭，所以人们就会不断在遗忘。好在，这世间也不缺乏一些念旧之人。”说先生笑了笑，“正因为世间不缺乏此等念旧之人，所以，传说才会一直在延续。”

“你这话说得在理。”布衣少年从药箱里拿出几株醒神的药草，挑了其中一株，放到了嘴里嚼着，“这么说，你就是你说的什么念旧之人了？”

“小兄弟不也是么？”说先生摸了摸眼前的白布，微微一笑。

“哦？”

“若小兄弟并非那念旧之人，怎会有那个耐心在老夫这，从星霜满天听到夕阳西落呢？”说先生指了指少年的脚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说得倒也没错。”布衣少年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已散落有好几株醒神草的草根了。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百晓生仍是只有那一个。惊艳了一世本以为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想到，却已成了绝响。”说先生长叹了一声：“可惜，可惜啊。”

“不就是一个破名号吗，神秘兮兮的。”少年心有不忍，拍了下桌子破口骂道：“感慨个屁！”

放在其他人身上，少年肯定要被痛斥大逆不道，可说先生却是微微一笑，想要喝茶，却发现杯已空了。他感慨道：“年少不知愁啊。”

“等我帮那老头送完药，便去行走天下。”少年背起了药箱，站了起来。

“一入江湖岁月催，身居庙堂失逍遥。小兄弟是要去江湖，还是朝堂？”说先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