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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各执己见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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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起吧!”

大门口,史凤琳象圆规岔开双腿,双手交叉在胸下,冷脸傲眉。

“史特派员你好,我是龙泽县县长白峻青,久仰特派员之威名,请!”白一行七八个人,“这些都是本县同僚!”

“不客气!”他的目光在人堆中四下打量,“请问我的那位小老乡在哪里?”

“你是指……?”白知道他在问什么。

“在这儿!柳明楼往旁边一闪,“他叫黄天佑!”

“嗯,好名字,真的是英姿飒爽!你的老子就是厉害,经商一流,经政了得,我自叹不如,你们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特派员你好!龙泽县欢迎你的到来!”黄天佑一抱拳。

“谢谢,谢谢!大家一起吧!”脸上虽扬溢着花开一样的笑容,心中却五味杂陈,他为了革命,荒废的何止是时间,而是丧失了天大机遇,当年那个不谙世故,少爷习气严重的十七岁黄兴忠,因为家庭突遭变故,而慌不择路,应当说:庄惠英慧眼识人,她竭尽全力促成和陈梅梅的关系,而在此之前,黄兴忠差点儿成了自己的妹夫,一步错,步步错,怎么当时家中就没有人看出青涩的黄兴忠,日后会嬗变成这样的可甜可咸可油腻的有魅力的男人?妹妹呀,你好糊涂呀,如果不是当初草率地否决,今天的命运是否会被改写?当年如果自己不是一腔热血,自己是否也是儿孙满堂?失落,无法释怀的失落,黄兴忠虽然草莽,但目光独具,在儿子身上,找到了寄托,代传精神绵延,太可怕了。

陈梅梅是一个传奇的女人,但他只是远远看见过她的影子,如此慧质兰心的女人,一定有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据说:当时,庄惠英请教过半人半仙的李济通,李真的有那么神吗?看山水纹路,料人间吉凶祸福?他不止一次见过李济通,但对这种活跃在乡间的人物,曾经是长时间一屑不顾,他曾经饱读诗,对于这种近乎唯心的东西,他不仅深度排斥,而且露齿讪笑,他不相信世间有袁天罡、李淳风式的人物,他是认识民国传奇人物林庚白的,并且请他推演过自己未来,如果真是那样,他的人生是何其不幸,但许多人说:林远不及陶半梅!他费尽心机,找过陶,陶不置可否,让他非常懊恼,那毕竟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传说不是传奇。别人是兴兴旺,他是倒倒塌,冷嗖嗖,脊背直冒冷汗,那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自己大半生追求就是一种虚无缥缈,为之奋斗的党,离自己追求渐行渐远,他的儿子什么才能有黄天佑这么大?他在哪里?他哆嗦一下:七十岁时,就算他有儿子的命,他的儿子能不能象黄天佑这样优秀吧?岁月堆叠,膝下凄凉,后继乏人,象一只苍狼,踽踽独行,而他还站在高坡上哀号。无论他有怎样的辉煌经历,都不足以掩饰生活上的凄凉。

而黄花甸子人,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个传奇,在陈梅梅结婚当初,已经在黄花甸子演义了,正因为悄不惊声,生活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往那个传奇中跌落,到了眼下,证明李济通当初预言是真实的,他是怎样从庄惠英的眉宇间看到她的寿命长短的?现在对着她的遗像,怎么看都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福相,你得承认:李济通有一双巧辨阴阳的眼。所以,李家现在门庭若市,靠这个,走洲过县,和各种达官贵人,成了朋友。

县政府会议室中,几十人正在开会,史凤琳正在煞有介事批评这个,批评那个,这包括白峻青。

“同志们,我们是一国之合法政府,蒋委员长早就提出既定国策:攘外必先安内!日本人别看现在凶得吓人,只要剿灭共党,腾出手来,还怕他日本人吗?要知道日本是个蕞尔岛国,人口有限,资源匮乏,靠什么和我们打?甚至都不用打,以时间换空间,中国地大物博,硬拖就可以将它拖死,再说:外面还有英法美那些强国,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为了在华利益,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不会让日本一家独大,我希望同志们能有清醒的认识,对于局部摩擦,我希望同志们能高瞻远瞩,有博大的胸怀,过去说:两家相争为一墙,让它二尺又何妨?中国是礼仪之帮,历来……”

“特派员,请恕我直言,对于你这样的论调:我不敢苟同!别忘了,九一八的深刻教训,这么多年,政府一直采取退让求和政策,可是结果怎样?他们不断制造摩擦,恐怕战争一触即发!”

“我的柳主任,不要危言耸听,日本人那也就是小打小闹,无非是占些小便宜,行鸡鸣狗盗之事,红党则是如洪水猛兽,他们最终目的是:从根上动摇国之根本,这是质的不同,我提醒全党同仁,不要掉以轻心。至于日本人,等我们收拾了红党,腾出手来,恐怕一声断喝,他们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柳主任看过蚍蜉撼大树吗?”他喝了一口茶,点一支烟,一脸轻蔑,“不管怎么说,对于贵县,这种是非不分,妄想组建警察护卫队的错误决定,我是坚决反对,并有权向省府钱主席和胡达副主席汇报,并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同志们,牢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也敢用?就不怕其中有红党乘机组织监狱暴动?出了事,你们担不起的,白县长,你是一县之长,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你比我清楚吧?警察局的行动队高队长,对此就有清醒的认识,我建议:你们多听听他的意见!品质不纯,焉能没有二心?为何我们反复强调:要保持党的纯洁性!还好,我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过来,好在一切还处在萌芽状态,避免了某些同志犯错误,我本来打算在龙泽县顿一下就走,看来,你们打乱我的行程!同志们,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和领袖保持高度清醒一致,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会议一直持续到过了中午饭时间,史凤琳意犹未尽,下面已经因不耐烦而出现骚动,甚至有些人没有“报告”一下,就随即离位子上厕所,无声抗议。

“呼!呼呼!”“我提醒同志们端正会风,有些耐心,思想是行动指南,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隐藏着极其危险的红党,他们之所以不惜余力制造混乱,完全是想浑水摸鱼,混淆视听,以达到个人甚至是一党之目的,你们没有发现:不断有人在浑水摸到鱼吗?……”

林茜云在校门口中加咖啡馆和黄天佑见面了,这是一个离窗户较远的相对僻静的地方,当咖啡上来时,两个人对视一下,习惯性看看四周,他们都不能确定,周围是否有形迹可疑的人。

“好久不见,还好吗?”黄天佑轻啜一口咖啡。

“无所谓好坏!”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能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问你:朱之山是不是你派去的?”

林茜云点点头。

“你好糊涂呀,他懂不懂得一点儿策略?他还带个人去,那个人更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嘴胡沁,这不是给我添堵吗?本来事情我都运作差不多,你又节外生枝干吗?是顾一凡同志的意思吗?”

“他不知道,我也是救人心切!”

“你好糊涂呀,他们俩也被抓了,本来警局准备着成立警局护卫队,我准备着浑水摸鱼,把他捞出来。或者让他留在护卫队中,没成想半路上杀出程咬金,我的仇家史凤琳又来了,这让我一下子进退维谷!”

“他是什么人?”

“省特派员,自恃资格老,根本不把白县长、柳主任放在眼中,会上批评了他们,高孝山更加放肆,完全是一幅有持无恐的样子,我担心强震扛不多久,高孝山简直就是这方面天才,有点蛛丝马迹,他就会把许多记忆碎片串连在一起,从而形成点面图形,至少你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心中有底!”

“我不心急了吗?”

“我们的工作大忌,你知道吗?一个漏洞形成,就会功亏一篑!上次学生集会是谁的主意,不会又是你的吧?这是在拿无辜的年青的生命在开玩笑,到现在,还有几个学生在牢里,谁管他们的死活?平时一个个慷慨激昂,说得头头是道,这时候,当了缩头乌龟?设法营救呀?怎么上下不吭声?”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我顶反对这种高调,我们可以牺牲,但要有价值,他们的牺牲价值体现在哪里?伤了别人的骨,还是动了别人的筋?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多么鲜活的生命,因为某些人的头脑发热,而葬送了他们,这不是叫花子与龙王爷比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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