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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篇49 魔都的诞生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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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关制度,或许并不是那么地完善,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或许还会爆出更多新的问题,但这种应时顺势的改革,却有其重要意义,这也是整个雍熙时代下积极向好求变的积极风貌的展现。

而在当下,在雍熙十年夏季的上海,松江沿岸上,仅仅看那些围观江海关大楼揭幕仪式的内外商贾的欣喜表情,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掌声,就可知在此项改革上,是如何地得“民心”。

雍熙十年的上海,比起之前,更加繁荣了,日新月异的变化依旧在持续,人口进一步增加,已然是座超三十万人的大都邑,吸引着江海所及之处所有客商的到来,至今仍看不到上限。

当然,最大的变化在于,行政地位的提升,如今的上海,即便在的大汉帝国也能名正言顺地称之为“上海市”了,也是在雍熙九年,这片曾经不名一的乡下小渔村,成为了大汉第一座“计划单列市”。

此事的促成,得益于江南道布政使王玄真的大力推动,当初在就任之前,就曾接受过皇帝的面授机宜,到任之后,王玄真对上海、苏、秀二州之间的情况,又进行了一场深入彻底的了解。

最终经过他上呈中枢,决议将上海这座因对外贸易而勃兴的港口城市单独列出,成为直属江南道司管理的“市”,而“市长”也成为大汉地方行政体系中的一个新职衔,直接定级三品。税收上则由中央与江南道共享,采取“二八分成”原则。

至此,为松江、港口贸易之利,你争我夺,争得面红耳赤、头破血流的苏秀二州,最后啥也没落下。

不只没抢到嘴里,原本护在盘子里的东西还得倒掏出来,经济实力+政治地位结合到一起的新上海,腰杆贼硬,毕竟有中央与道司背。

于是,在王玄真的支持下,又对上海市辖区进行了一番调整,基本上囊括了苏秀二州东部的整个松江下游地区,都成为了上海地界,曾经苏秀二州争执不下的东西,都被上海一口吞下。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二州能够接受,最推动过程中,反对、抱怨之声,直达天听,但都没用。在中央权威正隆的情况下,你地方若是敢公然对抗,那是真要掉脑袋的,虽然皇帝刘旸一直在推动法治建设,但帝国的本治依旧是人治,连税改、吏改都能轰轰烈烈地推广开来,一个地方的建制区划,能够反抗的余地实在不多,也太无力。

何况,还有王玄真代表的江南道司,以及上海牵扯到的一系列新利益群体,他对于“上海建市”显然也是持乐意见之的态度。

于是,长江三角洲下游地区迎来了一个新格局,一颗面向大海、拥抱未来的东方明星城市冉冉升起。

而这个过程中,最受伤的,毫无疑问是秀州,丢了“上海县”这个聚宝盆,几乎砍掉了一只胳膊,虽然还有棉纺这个拳头产业,但被阉割之后那淡淡悲伤始终萦绕在秀州官吏们的心头。

相比之下,同样遭遇损失的苏州就要好过多了,比起秀州,苏州的家底显然要殷实得多,没了上海,它还有长江之利,境内还有太湖、阳城湖,还有常熟塘、至和塘、白茆浦、七鸦浦等水港可以利用,比起去争上海,似乎开发自身优越条件才是正途。

而在江海关下属的各海关口岸中,苏州一地就占了三处,可见苏州的“强势”。

不管出现了多少波折,也不论引发了多少利益的角逐,上海建市已是不争的事实。而这,对大汉的城市发展来说,也是一桩历史性的标志事件,这是一种全新的模式,涉及到一种全新的央地关系,没有参考可言,却在事实上代表着一种新时代下的发展潮流,在大汉城市发展史上也是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建市,到五大海关的设立,两者兼具的上海,自然也成为了大汉最独树一帜的城市,全国道州,只此一例。

关于上海模式,朝中当然避免不了讨论,毕竟太新鲜了,而新鲜的事物也往往不那么容易被人接受,何况,还是在王玄真这么个“鹰犬”鼓捣出来的玩意儿。

一日是鹰犬,终生是鹰犬,虽然已经表现出足够出色的行政管理能力,王玄真依旧不为政坛主流所接纳。当然,如今的王玄真,已经放弃了融入那干功臣勋贵与人官僚的群体中去,只要受皇帝认可,做个雍熙干臣,足矣。

五大海关,基本囊括了帝国本土所有沿海地区的外贸管理,设立之初,也曾有官员建议,都如上海一般,单独列市。

但这件事,最终没能成行,上海特殊就特殊在,依托着已经足够富饶、开发程度足够高的长江三角洲地区,长江与运河所及的所有道州府县的商品资源都能汇聚此处,这是其他海关城市并不具备的条件。而单独建市,除了加强管理之外,本质上还是朝廷要更大程度地参与分利,朝廷多吃多占,地方自然是亏的。

就拿闽海关所在的泉州来说吧,福建布政使周印铨就曾上表朝廷,说闽地百姓生计艰苦,唯有靠着海贸,方得勉强度日,福州与泉州乃是闽地发展的两条腿,失了任何一条,就得瘸着走路一番诉苦,实则就是福建道司,对泉州单独列市的抗拒。

闽海关是朝廷播种,由福建道孵出来的一颗金鸡蛋,朝廷已经占大头了,若是连下蛋的母鸡也要拿走,那就太过分了。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江南道,也不是所有布政使都叫王玄真。

与泉州相类的,自然是广州府了,粤海关的驻地。毫无疑问,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广州已经逐渐发展成为大汉排名前列的大型城市,万国贸易港,至少在雍熙十年,其规模都数倍于上海。

然而一个关键的问题在于,整个岭南地区,除了一个广州府,还能拿出哪个城市来?仔细盘算一阵,还真拿不出能打的。因此,广州府的存在,还起着成都府在西南地区的作用,需要援济周遭的穷兄弟,“带动后富”,为整个地区的稳定做贡献。

至于北面的东海、渤海二关,则主要针对东北地区及高丽、日本二国,首先从规模上就有局限性,很多二国商人宁肯远航到上海贸易,另一方面,保守氛围也更浓厚,暂时也没有推行单独列市的必要。

因此,至少在雍熙十年,上海成为了整个大汉帝国最特殊的城市,从建筑风格,到思想理念,从经商环境,到管理模式,都是开历史之先河,就是在大汉帝国,这座城市也越发魔幻炫丽,让人难以预测最终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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