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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篇34 今日嘉庆,巡幸西南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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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比起开宝时代,雍熙时代在政治氛围上还是要宽松很多的,如果说不让权贵犯法虐民也算“苛政”的话,那么这或许就是刘旸最苛刻的地方了。

还不如世祖皇帝时自在呢!这,或许是一部分人的心声了。当然,人考虑一件事往往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纠结于某一点的同时,也往往忽视一些东西。

持此类想法的人,大概就忽略掉了一点,雍熙皇帝处置的权贵、官僚、地主,世祖皇帝碰到了,同样会严刑峻法,甚至搞株连族灭,只不过,要“碰”到才行。

雍熙三年,秋七月,盛夏的尾巴勾出秋老虎,天气还有足有几分炎热的时候,銮驾起行,开始了刘旸皇帝生涯中的第一次正式出巡。

虽然如山堆叠的奏章几乎把刘旸淹没,各地纠察成果也很显著,利好的消息如雪片般呈至洛阳皇城,但刘旸仍旧想着亲自出去走走看看。

当然,这也是在朝政稳定,国家益安的情况下,刘旸才敢动此心思,否则仍不敢擅离京师。

出巡计划定下,对于出巡可能造成的影响,刘旸也是尽可能考虑周全,尽量不给地方添麻烦。

出巡费用,国只承担正常的官员俸禄,官兵饷银,军辎供应,其余用度开销,悉由少府支出。为此,刘旸直接批了一百万贯钱,当然,在他的计划中,这些钱可不全用作行营所费,而是考虑到对一些贫苦小民的施恩降惠,以及地方清正官员、德义之士的嘉奖等等。

随行人员,刘旸也是务求精简,官兵只有三千大内军,由李继和统帅护驾。由于当初李继和报信的“忠勇”表现,刘旸登基之后,给足了汇报,一跃从大内十六营中脱颖而出,直升为大内军都指挥使,这可是正三品的军职。

李氏兄弟所受恩宠之盛,也由此可知,不过也正因如此,他这个大内军都指挥使注定做不久。

至于随驾臣子,主要有四人,内阁学士王旦,宰臣是都察使韩徽,赵王刘昉,以及才成婚不久的皇长子、汝阳公刘涣。

关于刘涣的亲事,在京中还一度引发轰动,倒不是婚礼排场有多奢华宏大,也不只是他皇长子的身份,还因为他结亲的对象——常潆,在京中名气很大。

常潆出身自然不是普通人,真要说起来,就得追溯到其曾祖父常思了,那是高祖的从龙之臣、开国元勋,郭威都得呼之为“常叔”的老贵,虽然后来因为贪戾不仁、违法乱制,被世祖皇帝处置了。

但是资历毕竟在那里,又始终维持着与郭氏之间的亲密关系,老常思死后,虽然日渐没落,但郭威在世时,念着早年的一份香火情,也颇多照拂。有才者,还是予以支持提拔,就比如常思之子常炬就曾做到汾州刺史。

至于刘涣娶的常潆,则是当代常氏家主常琨的嫡女,常琨的官很小,只是个工部员外郎,但常潆则十分不凡,名气比他爹甚至远比他曾祖要大。

首先是长相,此女十分美貌,男子见之,多倾心断魂,据说有一次常潆过西市,面纱脱落,真颜露出,引得街上四车连环相撞。

同时,常潆还很有才情,琴棋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1岁时,女扮男装,在牡丹诗会上一鸣惊人,差点状元孙何都比下去了。

这样一位色艺双绝,名冠京师,又是功臣之后的美人,自然引得京中权贵子弟争献殷勤,想要娶回家,上门求婚者几乎踏破常府门槛,都为其父常琨拒绝。

直到赵贵妃在一次与命妇们闲谈时得知其人,来了兴趣,召之一番观察交谈,心生喜爱,然后就动了召为新妇的心思。堂堂的赵贵妃,给大汉皇长子纳亲,常琨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一番程序过后,常潆成为了刘涣的正妻。

对于这门婚事,且不提多少京畿豪门子弟、士林才子梦碎,也不说市井之间有多少津津乐道的议论赞叹,至少赵匡义是颇有微词。也曾劝阻赵妃,不要纳常潆,在他看来,这常家父女动机不纯,有经营名声、待价而沽的嫌疑,不是良配。

然而,赵贵妃不听,甚至觉得赵匡义这个叔父手伸得太长了,连刘涣的婚事都要干预。同时,她看重的也正是常潆那盛大的名气,娶这么个儿媳,也是为刘涣扬名,面上有光。

另一方面,以常氏为纽带,能够加强与郭氏之间的联系,关键时刻也许就有奇效。

对于赵贵妃暗怀的这点小心思,赵匡义在得悉之后,是差点痛骂其愚蠢,见识庸短。

皇帝可是务实的人,你现在去沽名钓誉,经营虚名,这不是惹陛下不喜吗?

同时,既然都已经想到可以拉拢郭氏,为何不直接求取郭氏之女,绕常氏这个弯子,一个没落的家族,上三代大几十年前的交情,如今能剩几分?郭侗的孙女,固然没有常潆的才色,难道还配不上刘涣?

可惜,赵贵妃固执己见,赵匡义除了在心中大骂妇人之见外,也毫无办法,除非皇帝否决这门婚事。

可惜,对于此时刘旸从没有在明面上过多表示什么,相反在刘涣成亲后,常潆之父常琨直接由一个边缘的工部员外郎,升任河北道监察御史。

銮驾一路西行,过长安,下汉中,刘旸的视察十分仔细,定都洛阳的情况下,关西地区就不可能被忽视。

尤其是关中平原,当然不如曾经的沃野千里,但事实上每年的农作物产出依旧不少,在没有朝廷这个庞大的吸血兽趴伏身上的时候,自给自足是绰绰有余,这还是在刨除上缴税赋以及支边的情况下。

到了汉中平原,也是一般,丰富的产出,着实让人欢喜。等进入剑南之后,光景就不是那么好了,虽然距离蜀乱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战争的后遗症依旧严重,疮痍破败之景,不下十年苦功是难以抹平的。

不管是气候环境还是蜀中子民,都还处在一种缓慢的恢复期中,不过,成都平原上还是出现了成片的水稻,金灿灿的季节,这也是过去五六年中蜀中百姓经历的第一个完整的农时,十分不易。

不过,这是一个好征兆,也意味着剑南道已经恢复正常秩序,走在正确发展的道路上,有这些田,有这些人,有这些稻,终有一日天府之国的盛况还会到来。

多提一句的是,如今蜀中种植水稻,已然以占城稻为主,在这方面,朝廷几十年来还是做了不小的努力进行推广,而大汉南方的水稻产量也逐年攀升,如今大米也和小麦一般成为大汉百姓饭桌上的主食了。

到了成都,刘旸顾不得褒奖李沆、徐士廉、刘廷翰等武对蜀中恢复的功劳,先拜武侯祠,再拜潘公庙,然后于成都郊外社坛,以告祭蜀乱之中的死难者,无分官军还是叛贼。

同时,刘旸让武德副使林特从蜀中各地找来各行各业的代表,请他们喝酒吃饭,倾听他们的心声,以此判断民情,考察各地方官吏治政之优劣。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刘旸很是大方地向蜀民致歉,言蜀乱是朝廷监管不力,官府施政不善,罔顾了蜀民之苦痛。同时与民立誓,胆敢欺虐良民黎庶之不法勋贵、官员、地主、商贾,必惩之。

不得不说,刘旸弯下身段,一番亲民的操作下来,效果是显著的。至少,随着此事的不断传开,蜀中百姓对朝廷、对皇帝残存的怨气是彻底消解掉了。

他们有了这样一种认识,皇帝与朝廷远在京畿洛阳,对蜀中的监管有些怠误是很正常的,结论:最坏的果然还是剑南的那些不法勋贵、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在成都及周边,刘旸足足待了一个多月,显然,这就是他此番出巡的主要目的地。遭遇了严重祸乱的蜀中官民,也需要来自最高统治者的抚慰,再没有比躬亲视事更有效的了。

除了考察治政官吏,更重要的是遍访民情,在盐、茶、丝上尤其是重视,这可是蜀中的拳头产业,甚至到南边亲自观摩井盐的生产制作流程,亲切接见盐工,把那些当牛做马的盐工感动得涕泗横流。

原本,刘旸还想再往南,前往黔中、云南去走一遭,结果被臣下们劝住了。黔中、云南虽然归附已久,但终究还是边鄙之所,皇帝亲临,安全是一方面,山高林密的,难保不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气候、疾疫的影响,更不得不防。

刘旸不是听不进劝的人,叹息着按下想法,不过却遣使者传诏,将黔、滇以及吐蕃一部分势力强大的土司召集到成都来,设宴款待他们,一叙“情谊”,同时再度向他们保证,朝廷一定会尊重、保护他们既有之利益,当然他们也需向朝廷贡献出自己的“忠诚”。

经过这么一场“成都大会”,那些土司、头人们很受感动,从雍熙三年起,大汉西南三十余年没有发生大乱,纵有小乱也被官军、土司们迅速扑平了,有些甚至传不到京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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