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篇50 代天巡狩 (第2/3页)
听王玄真这么说,刘昉沉默少许,抬起头,悠悠道:“你倒是坦诚,设想也宏大,极具前瞻。
然而,此番我在朝中,既不负责水利工程,又不管钱粮,你以此事找我,却是走错了庙门,拜错了神祇”
王玄真拜道:“下官自不敢为难大王,只恳请大王回京时,能代臣将此图献与陛下!”
王玄真显得很从从容,目光也恢复了平静,见状,刘昉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将桌上图纸卷了起来,道:“图留下,我会考虑的!”
“多谢大王!”见状,王玄真起身,朝刘昉郑重一礼:“叨扰大王,还望恕罪,下官告退!”
言罢,又朝陪同在侧临淄公刘济恭敬礼拜了下,便缓缓退出房去了
“四叔为何答应替其代呈?”边上,一直默默饮茶,不曾开言的刘济突然发问。
显然,刘昉嘴上说考虑,但将图留下,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闻问,刘昉淡淡一笑:“顺水人情,送他一场又如何?”
“这可不是顺水人情!而四叔,也不像是随波逐流的人,也不需如此”刘济看向刘昉,这么说道。
刘昉又笑了笑,反问道:“你似乎对王玄真修河之议并不认同?”
刘济摇摇头:“小侄认不认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中当权者能否认同!”
“你是不看好此议了!”刘昉道。
刘济沉吟少许,道:“王玄真所提松江之虑,时下还不深峻,有大把可以改良的办法。河道狭仄,那便扩宽扩容;泥沙淤积,那便清淤排沙;大船泊位不足,那便增扩港口
总之,比起一上来,便大兴土木,生凿出一条河来,要更容易为人所接受。
王玄真的设想很大,考虑似乎也很深远,但也正因如此,想要实现,方更加困难。何况,此事涉及地方颇杂,远不止上海及苏秀二州,牵扯越多,越难成行。
至于王玄真之思虑有无道理,我不好妄下结论,或许几十上百年后的情况会比他今日所述还要严峻,但修河之议,至少在当下不合时宜”
刘济一番论调,让刘昉又是意外,又是感慨,道:“如你所言,我也只是做一个‘信使’罢了,至于同不同意,那是陛下与朝廷通盘考虑的事!”
紧跟着,刘昉又问刘济:“你觉得王玄真此人如何?”
对这个问题,刘济嘴角也露出了点笑容,说道:“是个不错的官!至少,比起一路走来所见逢迎献媚之官员,此人堪称实干之才。与四叔交谈汇报,也皆为公事,察其言,观其行,也就不难明白,陛下会摒弃诸多非议,任用此人”
听完刘济一番见解,刘昉不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平添了诸多皱纹的面庞很平静,但心中则暗暗叹道:“可惜了”
而感受着四叔那审视的目光,刘济同样很淡定,面无波澜,只是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并帮刘昉也倒上一杯清茶。
二十六岁的刘济,已经彻底成熟,自开府之后,他有七年的时间仍在按部就班地学习,也依天家培养的“传统”,上军校,下营队历练,一直到最近两年,方才被皇帝刘旸安排到朝中做事。
上来还从一些“微末”小职开始,从殿中侍御史开始,到大理寺评事,再到洛阳府推官,一直到此番出巡之前,身上还挂着江南道监察御史的官衔。
这样的进度与速度,比起已经封王并且早早地就参与到大汉军政的大哥,要慢得多,也正因如此,在朝中刘济虽是二皇子,却很少为人注意,大伙注意的焦点可都在大皇子刘涣与日渐长成的嫡皇子刘澎身上。至于刘济,他甚至没有任何经营名声与势力的举动。
此时,赵王刘昉的脑海中也不禁浮现皇帝二哥这三个皇子的情况,表情一肃,当即朝门前的侍从吩咐道:“来人,去把三皇子找回来!”
“是!”
“不用了!”话音方落,一道带着点雀跃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紧跟着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走来进来,正是皇三子刘澎。
与叔父、兄弟之间是一点都没有见外,刘澎快步入内坐下,拿起案上一杯茶,还不待刘济劝阻,便往嘴里送,然后一口喷出,有些委屈地看着刘济:“二哥,这茶才煮好啊”
看着刘澎,刘济轻笑道:“是你太心急了!”
“是我太口渴了!”刘澎道,然后抬眼,看着刘昉与刘济,道:“四叔、二哥,上海今日可异常热闹,此地新鲜事物也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你们怎么不出去瞧瞧,待在驿馆里,如何巡视”
刘澎眉宇间满是雀跃之色,显然,这孩子养于深宫,平日里是憋得很了。此行,乃是他第一次摆脱宫里那些先生、武教习,出宫巡游,对刘澎来说,这样的机会,即便谈不上像脱缰野马,彻底放飞自我,总归是释放了一些天性的。
注意到刘澎那兴奋的表情,刘昉笑道:“正好,你代我们看了,给我们讲讲,都有哪些新鲜事。”
刘澎正是分享欲望强烈的时候,当即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将他在上海的见闻讲述出来。
↑返回顶部↑